“草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翊钧看着下面齐刷刷跪着的申用懋和他带来的富商面带微笑,双手虚托,柔和道:“各位平身。”
众人谢恩后站起,还没站稳,张太岳就仰起头来,喝道:“本首辅问你们,你们可知罪!”
噗通!
申用懋故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慌张,“错了吗?草民尽心为陛下办事错了吗?草民不该对陛下忠心?不该敬慕陛下?”
边上,常顺紧咬着嘴唇,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滚,委屈得浑身都在晃。他恨张太岳,恨不得跑过扇他几个大嘴巴子,成天屁事不干,就专门和陛下作对,说句大不敬的话,真不知道先帝怎么看中了他,简直还没有自己和用懋能干。
哭死你,哭死你!
等陛下待会生气了,一定砍了你脑袋。
张太岳胸膛起伏,申用懋和常顺这小混蛋还真是会演戏,不去当戏子简直浪费,偏偏他一连五问,句句都是他反驳不得。
大力呼吸一口,张太岳正要说话,高仪已经抢了先,他是看明白了,再不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以陛下对常顺的袒护,待会不仅事情办不成,说不得还要被反咬一口。
“陛下,既然人来了,何不还原事情经过?”
说完,他看了一眼朱翊钧,果然小皇帝已经在咬牙了。
朱翊钧故意运了几秒气,这才冷冷开口:“既是张太岳领头指责朕,那你就先把朕的不是说出来,其他人仔细听清,若有异议立刻补充,待会朕作答的时候,谁要再胡搅蛮缠,朕定斩不饶!”
火!
小皇帝十分光火。
这是跪着百官最大的感受,看来是心虚啊。
张太岳面上冷笑浮现,朗声道:“陛下,子曰……”
啪!
朱翊钧一巴掌拍在御案上,“说人话!真当朕时间宝贵,真当大明已经繁荣昌盛?这是朝堂,不是学堂,朕没空听谁讲什么大道理,就事论事!”
百官齐刷刷地看了眼朱翊钧,又看向了张太岳,陛下还真是毫不掩饰啊,人张太岳还没开始指责呢,他就如此不耐烦,连圣贤的话都不听了。
与他们不同,后面站着的富商们却大多数眼中放光。这两天,京城传遍了小皇帝如何英明神武,他们之前还当做评书来听,可真和常顺、申用懋一接触,斤两可就掂量出来了,英明什么的还不敢下结论,但灵活却是可以肯定的。现在再听他训斥那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的首辅大人,务实也肯定是有的。
这样的皇帝,才是他们想要的皇帝。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别提什么商人低贱,满身铜臭,有本事把商人禁绝,看大明还明不明、亮不亮!
张太岳深呼吸一口,这才重新开口:“陛下,君子爱……皇庄虽是陛下私产,可陛下私自改变用途,建坊市,与民争利,与国夺税,此一罪也;陛下以专供为由,开禁宫廷严防,这是取祸之道,此二罪也;此头一开,天下尽皆效仿,从此国风阿谀奉承,大伤务实、勤劳之人,此三罪也。有此三罪,陛下还不肯醒悟吗?”
高仪呼吸顿时急促,事情竟然如此,“陛下,此事可真?”
朱翊钧不答,而是看向了其他人,“可还有补充?”
下面顿时交头接耳,朱翊钧也难得好说话,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由着他们商量清楚。
过了足足两分钟,有跪着的抬起了头,“陛下,自古等价交换,平买平卖,陛下平白接受他们财物,此四罪也!”
朱翊钧心头冷笑,这货说得抑扬顿挫,尾巴还来个激情飞扬,真是智商堪忧,以为朕是怂了么?
还是不说话,朱翊钧继续等待。
“陛下,商人自古奸诈,他们定口上答应,私下用劣次充好,申用懋、常顺明知可能,却隐瞒不报,此也是一罪。”
听到这里,申用懋身后的富商个个面色很不好看,什么叫“口上答应”,什么又叫“定会”如何,以为大家是你?
还有人咬了口牙,别以为你隐藏得深,我就不知道你背后开了商行,还干着走私的勾当,吕宋那边一担胡椒不过二十但大米价格,你垄断弄到大明来转手一斤胡椒三十两银子,整整翻了三十二倍!关键贵也就算了,还以次充好,把明明没成熟的胡椒炒制后,弄出个黑胡椒,美其名曰珍品,卖得还更贵!
谁奸诈?谁无耻?谁不要脸!
朱翊钧看了他们一眼,淡然问:“可还有?”
百官不再开口了,能想的都想到了,还说什么?
“既如此,那朕就来一一回答。”朱翊钧放了茶杯,“自今日之后,朕会让你们知道何为言官,什么是为臣标准!”
ps:作者是个手残党,本来不想提醒大家,可太安静了,今天花花、票票都没有,打赏、催更还是光棍……评价票距离我说的加更标准还差4票,花还差450朵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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