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中部有一条绵延数千里的山脉,名为常羊山脉。常羊山南部,与旷都河交界点的东岸,约三百里,有一王廷治下的中部重镇——陈州城,陈州城两面靠山,南北城门各对应两处平原,作为勾连帝国南北的交通要道,陈州的地位也是十分重要的,但这样的枢纽,却十分的年轻。陈州并非原钟离国存在是建造的城镇,因为在五国争雄的世代,钟离并不需要一座联通南北的通道。相传,陈州出现以前,王廷统一的帝国,从中部交通的方式只有旷都河一个办法,但是后来,不知怎么旷都河口与常阳山交界处常年大雾弥漫,船只也是只进不出,有甚者,强行飞跃此地也会迷失在雾中。因常羊山本就神秘莫测,其中凶险更是比肩东西昆仑,所以更始年间,多数往来南北的方式多会取常羊山东西两端头,无始二年,王廷于此地建陈州城,据传,无始帝君手执一并黑铁,硬生生将常羊山劈开,才有了这片坦途。
陈州城往西约五十余里,有一名叫观湖的小镇,观湖镇是由镇东的月牙湖得名而来,而这月牙湖则由常阳山中的一条细流绕着小镇蜿蜒而来。
观湖镇北倚常羊山,许多猎人、药商在北边觅得山货后,都会这在此处歇脚,然后在前往陈州。观湖镇有三条通路,一往北,径直进山,二往西南横渡旷都河,取小道往丰襄,三就是一直往东,并陈州官道。可以说,观湖小镇的交通的也是相当便利的,久而久之,这里的声望也愈加壮大,三教九流,络绎不绝。
镇南,有间茶舍,名“有间茶舍”。这奇怪的名字,大概是掌柜想不出什么别致的东西,随口胡诌的,毕竟小镇不大,就这一间茶舍。
茶舍里间四张桌,外摊也四张桌,平日里只有茶水供应,偶尔也会有瓜果糕点之类供歇脚客人充饥,但基本过了晌午就没了,掌柜的从不对这些东西备货,因为这个茶舍就掌柜夫妇在操持,单是茶水就有些忙不过来,更别说其他了。
掌柜的是一个看上去像是中年的男人,鬓头稍白显出几分饱经人生的沧桑,个头不算高,脸型稍长见方,面向普通。不过他却有一个颇有文气的名字,叫“张青莲”。
有这样一个名字,想必祖上家世也得稍有文人模样,总的来说也应该读过些诗书典籍。但是给自己的茶馆取了个粗俗的名字,着实令人不解。
张青莲有一妻,名叫岳紫药,容貌并无出众,若要细细观来,还是要比掌柜的耐看几分。
夫妻俩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女的里间煮茶,男的在桌凳间招呼客人。
夫妻育有一子,名叫张乐生。许是上天看在这夫妇二人面貌甚是普通,这儿子却是看上去十分有灵气,虽说相貌不是特别英俊,但比起他的父母已然高出了不少。
张乐生今年十二岁,生的俊秀,眉宇之间颇有怡然洒脱的气质。而且从小就展现出非同常人的聪慧,甚是难得。
自帝国统一之后,王廷便对教化民众做了一系列律令制度。在州府县镇各处设立公学,凡六至十二岁的孩童,必须进入公学学习,公学负责教授说话认字,通俗典籍。十二岁之后,这些少年就可以选择通过“子试”,进入到各州所设的明堂学习,明堂之中教授经诗史书和道法精义,甚至可以掌握各种玄妙法术。明堂的学制为六年,年满之后,便取得参加“国试”的资格,国试由王廷统一制定,完毕之后,王廷便会对上榜的士子逐一录用,分配到各级有司任职。通常而言,在和平时代,从公学到明堂,再到王廷仕途,这条路实是有太多益处,对于普通的平民来说也是极为公平的上升通道。
但偏偏就有人不这么想,就比如张乐生的父亲张青莲。
张乐生自从六岁进公学的那天起,他的老父亲就不止一次的表示过自己的不满:
什么“公学念完,就可以帮家里干活啦,上明堂要好多钱,上不起!”
什么“万一当了官,都不知道要被派到什么样的鬼地方,当个好官,累的要命,当个坏官,头都没了!”
又诸如“王廷里面啥都不熟悉,我们家又不是什么权贵人家,少招惹为好。”
若是平常人家的孩童,估摸着早就被这日复日、年复年的唠叨给洗脑了,但张乐生不一样,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出自己的老爹对于王廷不太友好,跟一众邻居的态度截然不同。这是他的聪敏,但他还有另外一面的乐观。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觉得老爹的嘴碎毫无道理,认为这是父亲在小题大做,何况自己又不见的非功名不取,日后的事情自己也说不准。而且
如今的世间天朗气清,天下安定,哪来的这么多危险往自己脑门上撞。
不过在张青莲看来,儿子的这些想法太过年轻。
没有见过血,甚至没见过战争。
但这些问题影响不了父子间的感情。张乐生很聪明,聪明的人都很好奇,而张青莲就是恰恰能帮他解决这些疑惑的人
张乐生自进了公学以后,也不止一次地问过张青莲为何如此厌恶王廷。结果每每都被张青莲含混过去,直到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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