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苗跳了一下,把陈伯倒地的身影投在墙上,像只蜷缩的老鼠。
苏三狗没看他,也没看李大人还踩在他小腿上的靴子,而是弯腰把验尸箱往前一推——“砰”地一声,正压在火把余烬上,火星被死死闷住,只从箱缝里钻出几缕青烟。
他单膝蹲下,手指伸进灰堆,扒拉两下,摸出半页纸。边缘焦黑卷曲,中间一行字却还清晰:“李威,故留一命”。
“哎哟。”他抖了抖纸,“差点就变成烤饼了。”
李大人终于松脚,转身盯着他:“你还捡它干什么?撕也撕了,烧也烧了,还有什么可查的?”
苏三狗不答,只把那半页残纸夹进随身尸检册里,拍了拍封皮:“你说错了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你撕的是账本,不是真相;第二,这火来得太巧——刚好在你说完‘我爹清白’之后。”他抬头,咧嘴一笑,“你说,是不是有人专门等你表态?”
李大人没动。
张婆子站在角落,手里还攥着刀鞘,忽然开口:“他没说错。”
“哦?”苏三狗扭头,“您老要站队了?”
她没理他,只走到李大人跟前,伸手:“把玉佩给我。”
李大人皱眉:“干什么?”
“看看字。”
犹豫两秒,李大人解下腰间玉佩,递过去。
张婆子翻过来,指尖抹过内侧一道细痕:“你看这个‘威’字。”她抬眼,“起笔顿一下,再走锋——和账本上的字,是一个手劲。”
李大人瞳孔一缩。
苏三狗凑过来,点头:“对吧?我就说写字跟心跳一样,改不了。”
“不可能。”李大人低声道,“这玉佩是我十岁那年,父亲亲手刻的。”
“所以呢?”苏三狗摊手,“亲爹就不能写错字?就不能手抖?就不能一边刻一边打喷嚏?”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大人猛地抬头,“我是说……若真是他写的,为何要留这种话?他若知情,为何不说破?若不知情,又怎会用自家墨、自家刀、自家手迹?”
苏三狗笑了:“你这一连串‘为何’,说明你已经开始信了。”
李大人咬牙,没反驳。
张婆子把玉佩还回去,低声问:“你书房案头那方砚台,边上是不是刻着‘李威谨记’四个小字?”
李大人愣住:“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上次批公文,墨汁洒了,我帮你擦砚台时看见的。”她说,“那‘威’字末笔勾得特别长,像甩鞭子。”
苏三狗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巧了,我这儿正好有三份‘威’字标本。”
他把纸摊在石台上:一份是李大人批阅的公文残稿,一份是二十年前某份旧档签押,最后一份,是刚抢救回来的账本残页。
三人围拢。
苏三狗用指甲点着三处“威”字的起笔:“看这儿——都缺一小块。不是磨损,是刻刀第一次落刃偏了。天下能犯同一个错的,只有同一把刀,同一个人。”
李大人盯着那三个字,呼吸慢慢沉下来。
“你教过我,”苏三狗轻声说,“骨头断了,接歪了,痕迹永远在。那现在——这字迹的‘断口’,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
李大人闭眼。
再睁眼时,脸上怒意没了,只剩一层冷霜。
他低头看着玉佩,手指摩挲那道刻痕,许久才说:“我爹从不让任何人碰他的书房。钥匙挂在腰上,睡觉都不摘。”
“但他让你活着。”苏三狗把尸检册合上,塞进怀里,“账本写‘故留一命’——不是恩典,是还债。”
张婆子忽然道:“现在,信了吗?”
李大人没回答。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烧焦的布条——正是之前陈伯身上那截,绣着半个“御”字。
“宫里的料子。”他说,“能进出内廷的人,不会不知道我爹的习惯。”
“所以呢?”苏三狗问。
“所以……”他缓缓抬头,“如果这字真是我爹写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知道幽冥堂没灭,也知道我身份有问题,但他选择了沉默。”
空气静了一瞬。
苏三狗拍腿:“好家伙,这不就通了?”
“通什么?”
“你想想,二十年前你追捕堂主,射出那一箭,对方故意让你射偏,让你以为杀了人。可真正动手的,说不定就是你爹安排的人。”苏三狗越说越顺,“他既要保全组织,又要保住儿子,只能做局——让别人替死,让你背功,让他自己继续当他的正三品指挥使。”
李大人脸色铁青:“你是说我爹……一手遮天?”
“我不是说,我是猜。”苏三狗咧嘴,“但猜得挺准,是不是?”
张婆子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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