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光在账本残页上跳了跳,映出一行歪斜的字迹:“李威,实为堂主私生子,故留一命。”
苏三狗的手指停在那行字上,像被钉住了一样。他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把纸片往怀里收了收。
李大人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到石台,发出一声闷响。他一把夺过苏三狗手中的残页,瞪着那几个字,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胡说八道!”他低吼一声,双手一撕——
纸片应声裂成两半。
又是一撕。
再一撕。
碎片如雪片般落下,有的飘进角落,有的卡在尸体脚边的铁环缝隙里。
张婆子没动,只盯着李大人的手。那手抖得厉害,像是拎不动一块肉。
苏三狗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地上的残页,指尖擦过地面时沾了点灰。他把碎片拢在掌心,吹了口气,轻声说:“撕了它,它就不真了?”
李大人喘着气,胸口起伏:“我爹是清白的!他是锦衣卫正三品指挥使,一辈子查案无数,从不徇私!谁敢污他名声,我砍了谁的头!”
“可写这字的人,用的是你家的墨。”苏三狗翻开其中一小块背面,在火光下轻轻一晃,“看见没?云鹤纹,左翅少一根翎毛——这是你父亲书房特供墨的暗记。礼部每年冬至赏一次,全京城就三十锭,你爹用了二十年,从不外借。”
李大人愣住:“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上个月替你验过一份公文。”苏三狗咧嘴一笑,“顺便看了眼你批阅的笔迹。你写‘查’字的时候,总喜欢把最后一竖勾得特别长,跟狗尾巴似的。”
李大人没笑,脸绷得更紧。
张婆子忽然开口:“那你现在信了?”
“我不信。”李大人咬牙,“就算墨是真的,也可能是有人仿写、栽赃!我爹一生刚正,怎会与那等邪祟有染?”
“问题就在这儿。”苏三狗把残页拼回膝上,指着那句“故留一命”,“如果真是栽赃,干嘛不直接写‘斩杀’或‘灭口’?偏要写‘留一命’?说明写下这句话的人,清楚当年的事——而且,是在提醒后来人。”
话音未落,密室木门“轰”地一声炸开!
一人撞进来,手里举着火把,火焰舔着门框上方的干草,瞬间烧出一道黑痕。
是陈伯。
他头发散乱,脸上全是灰,眼睛却亮得吓人,直冲账本残页扑来。
“烧了!都给我烧了!”他嘶吼着,火把一甩就要砸向地上那堆纸片。
张婆子拔刀横挡,刀背磕在火把杆上,火星四溅。
陈伯力气极大,猛地一推,张婆子踉跄后退,肩撞石壁。
火苗已扫过一页残纸,焦边迅速蔓延。
苏三狗反应极快,从怀里抽出一块湿布,狠狠压上去。
“滋——”
一股焦臭味升起,火头熄了,但那页纸上“私生子”三个字只剩一半,“故留一命”几乎全毁。
陈伯见状,转身就往门口跑。
李大人怒喝一声,甩手掷出腰间短刃。
刀尖“噗”地扎进陈伯右肩,他一个趔趄,火把脱手滚进墙角,火光渐弱。
苏三狗蹲在地上,手指抚过那半行字,低声说:“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找到真相……是怕我们开始相信它。”
李大人走过去,一脚踩住陈伯小腿,俯身揪住他衣领:“谁让你来的?谁给你的命令?”
陈伯咧嘴一笑,嘴角渗血:“你们……查得太深了。再往前一步,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我问你话!”李大人加重力道。
陈伯却不挣扎,只死死盯着账本残页:“那上面写的……都是真的。你娘临死前不知道,你爹也不知道……可我知道。你出生那天,产婆抱你出来,看见你左肩有块胎记——跟庙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李大人浑身一震。
苏三狗抬头看他一眼:“你左肩是不是有块红印?小时候说是烫的?”
李大人没答,眼神有些发空。
张婆子缓缓收刀入鞘,走到苏三狗身边,看着那堆残页:“现在怎么办?”
“抄。”苏三狗掏出随身小本子,把还能辨认的字一一誊录,“哪怕只剩半句,也要让它活下来。”
张婆子点点头:“我来记。”
她接过笔,低头书写时,袖口滑出一道旧疤,刚好在手腕内侧。
苏三狗瞥了一眼,没多问。
李大人仍站在原地,脚下的陈伯微微抽搐,嘴里还在嘟囔:“不该看的……不能看的……看了就得死……”
苏三狗突然弯腰,从陈伯怀里摸出一块布条,展开一看,是半截袖口,织法细密,边缘绣着极小的“御”字。
“宫里的料子。”他说,“你穿的是内廷杂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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