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医疗舱的警报声刺得陈默耳膜发疼。他攥着慕小离的小手，指节发白，眼睛死死盯着舱内仪器上跳动的数据流。

“心率45！血压30/20！”

“脑电波异常波动！检测到高浓度规则能量残留！”

“警告！生命体征持续走低！”

苏瞳的白大褂被冷汗浸透，她对着医疗团队吼道：“上生命维持系统！把‘源初净化剂’全用上！快！”

陈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看着慕小离苍白的脸，小家伙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唇干裂得像两片枯叶。刚才那道“创世剑”的金光有多耀眼，现在这副模样就有多让人心疼。

“苏瞳，他…能挺过去吗？”陈默的声音哑得像砂纸。

苏瞳没抬头，手指在操作台上翻飞：“规则能量已经侵入他的骨髓。现在全靠‘源初净化剂’硬撑着，但…”她深吸一口气，“净化剂的副作用是抑制生长。小离今年才三岁，再这么下去…可能永远长不高了。”

陈默的心脏像被人拿钝刀割。他想起昨天晚上，儿子还举着小手追着他要抱，现在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操！”他一拳砸在舱壁上，金属发出闷响，“那些狗日的‘眼睛’！老子要扒了他们的皮！”

“默哥，冷静点。”铁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拎着一袋文件，“海渊城刚传回消息。长老们说，‘创世规则’是‘门’的核心本源，慕小离现在相当于‘活的规则容器’。要是他彻底觉醒…不仅能彻底封死‘门’，甚至能…重塑规则。”

“重塑规则？”陈默猛地转头。

“对。”铁臂翻开文件，“但代价是…他的身体会被规则‘同化’。到时候，他可能不再是‘人’，而是…‘规则本身’。”

陈默的呼吸一滞。他看着舱内的慕小离，小家伙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像在抓什么东西。他突然想起慕离姐临终前的眼神——温柔，却又带着决绝。

“苏瞳，有没有办法…让他不做‘规则’？”陈默抓住苏瞳的胳膊。

苏瞳摇头：“除非…他能主动‘剥离’规则。但以他现在的状态，连清醒都难，更别说主动剥离了。”

就在这时——

“爸爸…”

慕小离突然发出一声梦呓。他的眼睛缓缓睁开，瞳孔里流转着淡金色的光，像揉碎的阳光。

“小离！”陈默立刻凑过去，“感觉怎么样？”

慕小离眨了眨眼，视线聚焦在陈默脸上，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爸爸…亮亮…不疼了。”

“对，不疼了。”陈默把他抱起来，下巴抵着他软乎乎的发顶，“爸爸在这儿。”

慕小离的手指轻轻勾住陈默的衣领，小声说：“…妈妈…说…要…保护…爸爸。”

陈默的喉咙发紧。他知道，儿子又在说胡话了。慕离姐已经不在了，但她的声音，似乎还留在这孩子身体里。

“小离，妈妈的事…等你好了，爸爸慢慢跟你说。”陈默摸了摸他的头，“现在，你只需要好好睡觉。”

慕小离却摇了摇头，小手指向窗外：“…坏蛋…还在。”

陈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窗外的天空已经恢复了湛蓝，海面上只有锈城的残舰在漂浮。但他的后颈突然泛起寒意——刚才那股“寂灭”气息，似乎…又回来了？

“铁臂！”陈默吼道，“监控！找‘眼睛’的痕迹！”

铁臂立刻冲出去：“是！”

苏瞳皱着眉，重新检查慕小离的仪器：“他的体温又降了。规则能量在…‘苏醒’？”

话音刚落，医疗舱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舱内的仪器疯狂报警，慕小离的身体被一层淡金色的光雾笼罩，他的小手猛地抬起，指尖凝聚出一道细弱却锋利的金色光刃！

“爸爸…斩…”

慕小离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回响。他的光刃划过空气，舱壁上的金属瞬间被切开一道口子，切口平整得像被激光切割过！

陈默瞳孔骤缩。这…是“创世剑”的力量？！儿子还没醒，就已经能操控规则了？！

“小离！停下！”陈默扑过去，想抓住他的手。

但慕小离的光刃突然转向，精准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噗——！”

金光穿透了慕小离的胸膛，却没有鲜血流出。他的身体像被抽干了水分，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团金色的光点，飘向窗外！

“小离！！！”

陈默疯了一样扑到窗边，伸手去抓那团光。光点却穿过他的指尖，飞向天空，越变越小，最终消失在云层里。

“检测到…规则能量离体！”

“目标消失！重复…目标消失！”

医疗舱的警报声戛然而止。舱内的仪器全部归零，慕小离的床榻上…空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