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苏印也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说:“王妃坐到这个位置,倒是有些屈才了,您这种想法,若是写在话本子里,一定会畅销京城。”
“可惜我并不想靠这事出名获利,我想要的,想来苏大人应该知道的。”江碧桐冷笑道:“痴情的男子,再次遇到了被迫入宫的心上人,会发生什么事,这确实是世俗之人都好奇的,您说是与不是?”
这话将苏印的思绪拉到了许多年前。
李妃名叫李禾,原意为欣欣向荣,她的哥哥李大都督名叫李岩,兄妹两个一个坚若磐石,一个可肆意生长,这是他们父母给他们的期盼。
李家日渐式微,就如同此刻的庆阳伯府一般,几乎再无翻身的可能。
为此,李大都督焦虑不安,想尽了办法也无济于事。
他甚至押错了宝,这几乎是断送了整个李家。
这也就是他和陈阁老的渊源了,为此,虞珩揪住了陈阁老的这个把柄,威胁他把嫡女陈舒悦嫁给了陈舒悦前世的官人薛景山。
后来,李岩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的妹妹李禾出落的亭亭玉立,又是最鲜嫩漂亮的年纪,才不过十四岁,就进了宫成了后妃。
那时的李禾,早已经与苏印相爱了。
两人初见于七八岁,苏印不当心弄脏了李禾的裙子,李禾生了气,丢了他一身的泥巴,后来二人起了争执,最后一个摔倒在地丢了嫡女形象,一个则被长辈骂了个狗血喷头。
那时的苏印对李禾还并未有什么好感,跟父母回到了蒲宁后,再回到李家,已经是十岁出头了。
这一次,他在李家一住就是一年半。
李禾开始张开了,眉眼越发明媚动人,眼睛一睁一闭都牵动着他的心,他曾经向父亲偷偷提起过,等李禾及笄了,便来提亲。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岩会想这么个办法,通过把妹妹送到康敬帝床上,换来李家的繁荣安宁。
旧事在脑中一晃而过,苏印把天意弄人的恨意,全部加在了江碧桐的身上。
他的儿子如今已经渐渐长大了,甚至有能力为储君的地位努把力,怎可以被江碧桐这么个丫头搅乱了?
“我听不懂王妃说的话,我与宫中的娘娘皆是清白的,这世道女子存活格外艰难,和名声清白有关的话绝不可瞎说,王妃您也是女子,还请王妃嘴下留情。”
现如今苏印除了示弱,没别的办法。
惹恼了江碧桐,不好受的是他的儿子。
就算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真要是传出什么不好听的风言风语,良王便不可能稳坐储君之位,那皇位与他还有什么关系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若是因为那些风云风雨,而断送了良王与李禾两条性命,那苏印是断断接受不了的。
“我嘴下留情?”江碧桐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语气带着嘲弄的问:“苏大人,您这话说的您自己听着不想笑?您儿子当初要轻薄我的时候,您可也想过我活在这世道上多么艰难?”
苏印微微一愣。
不等他说话,江碧桐继续说:“您可也曾想过,李大都督从南方抓回来的那些女子,她们活着有多么不易?就因为要替良王拉拢朝臣,便可以让她们被迫离开父母,供那些朝臣玩弄侮辱?您可也曾想过,您的女儿苏丽华,她活的是有多难多累?”
“不准提她!丽华是因你而死,你怎好意思提起她!”
“兄长的债,她这个做妹妹的来还,这不是因为我,而是你们父子自作孽,却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儿来为你们买单!”提起为救自己而死的苏丽华,江碧桐亦是难受不堪,几乎是嘶吼着说:“她可悲就可悲在,摊上你这么个利欲熏心,一碗水端不平的父亲!同样都是你的骨肉,宫里的那位你是如何对待的?恨不能倾其所有帮助他,什么小儿子,什么独女,在你眼里怕是没宫里那位一根手指头金贵吧?”
苏印浑身发抖,女儿惨死的模样好像就在他的面前。
有些事他从未说起过,在女儿苏丽华死后,他接连做个三天的噩梦。
有时的梦到苏丽华手握尖刀,要杀了他,有时梦到苏丽华濒死时向他求救。
他的心里不难过吗?其实也是难过的。
可他不能承认自己的错,又不愿牵连自己惨死的儿子,于是只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江碧桐的身上,为了让他自己的灵魂能得到安宁,让他可以放心的认为,自己是一个负责且合格的好父亲。
“你们苏家,当真是可悲!现在想来,你和宫里那位娘娘没有修成正果,正是老天爷对你们的惩罚!她黑透了一颗心,为了向上爬不折手段,你也是一样!”
当年李禾如何害死的虞珩母亲项倾宜,又是如何嫁祸给尚不知人事的虞珩,他苏印不可能不知道!
“你给我闭嘴!”苏印再难以克制,双手抓着栅栏,冲着江碧桐吼叫:“你知道什么!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
江碧桐不甘示弱的说:“你当你在顺天府这么久,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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