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江碧桐红着眼快步走了过去,适才装出来的强大和自信,在看见母亲醒来的那一刻,全被击溃成了瓦砾,带着哭腔说:“您醒了?身子可有不舒坦的地方?脑袋还迷糊吗?还想吐吗?”
一旁的叶舅母笑着说道:“你母亲身子正虚着,你且等等她一句句回答,上来就问这么多,让人家怎么说。”
“是我不对。”江碧桐又是哭又是笑,将适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通。
叶氏咽下了最后一口粥,伸手拉住了江碧桐的手,哑着嗓子回答:“我好得很,如今什么事都没有了,大嫂妙手回春,我如今已经清醒许多了。”
叶舅母收回了把脉的手,谦虚道:“什么妙手回春,我要是有那个能耐,早就进宫做太医去了。”
“舅母若是没这样的能耐,我哪里敢直接请您过来?”江碧桐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叶舅母的手,真诚的说道:“谢谢你您,舅母。”
如今叶氏清醒过来,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屋内一片祥和,可唯有一人脸上还挂着愁容。
那人就是叶舅母。
她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的把江碧桐拉到了廊下,眉头微蹙的说道:“你母亲的身子,已经十分不好了,虽然这次是挺过来了,但下一次可就没什么救回来的法子了,你要当心些。”
听见这话,江碧桐头皮一麻,忙问:“什么意思?”
“之前的那几年,她年年被你姨母下毒,身子早已经亏空到底儿了,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中毒,大大的简短了她的受命。”
这番话实在是吓到了江碧桐。
她用帕子捂住了嘴,闻言眼睛又红了起来。
叶舅母叹了口气,知道她身为人女,一定是不好受的,连声劝道:“你也别瞎想,许是没有那么严重,细心将养着也就妥了,不过你要注意的是,不能让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也不可再像昨夜一般,因为中毒而吐的死去活来了,吃食上不可不补,但也绝不可大补,要一直温补着,记得了没?”
“记得了记得了。”江碧桐没注意到自己的肩膀都有些打颤,望着叶舅母的眼睛问:“舅母,您同我说句实话,我母亲她,大约还有多长时间?”
“这我也说不好,看她的恢复和保养吧。”叶舅母确实说不清楚,这种事多说一年少说一年,里头差别大着呢。
说叶氏还能活十年,那要是再活三年人家就死了呢?到时候别亲戚没得做,反倒结了仇。
若是说叶氏还能活三年,那万一人家一口气活到了九十呢?这种话谁说死谁就是缺心眼。
江碧桐失魂落魄的点了两下头,说道:“舅母您也忙活一宿了,点灯熬油一夜未眠,这会儿快歇歇吧,等睡够了,我让人送您回去。”
安排好叶舅母休息后,江碧桐却依旧没有休息的时间。
她吩咐檀香去打探一下云春阁的事,果真听来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据说是云春阁的一个丫头,染了痘疫,结果痘疫生了起来,又传到了周氏的身上,通过和叶氏短暂的接触,周氏身上的痘疫病,又传染到了身子骨弱的叶氏身上。
这也就是昨夜怡华苑折腾了半宿的原因。
听见这些,江碧桐敏锐的想到这应该不会是她那好祖母的手笔,若是没猜错的话,应当是卞妈妈的主意。
毕竟荣寿堂内,卞妈妈才是真正的头脑。
最后的结果,是昨天傍晚周氏便咽了气,因为她为旁人着想,所以此事从未与旁人说过,只自己私下找了郎中看,而和她接触很多的江老夫人,因为生过一场痘所以得以幸免,其他云春阁的丫鬟,没生过痘的寥寥无几,生过的全都正常。
到死,周氏还有个好名声在。
这便解释了为何昨夜怡华苑热闹了一整宿,而云春阁没有声响的原因。
不过江碧桐更想知道的是,江碧棈是怎么被处理的?
作为目击自己母亲被杀的当事人,她的嘴可不好封。
檀香很快便打听回来了江碧棈的事,同江碧桐说:“老夫人说二姑娘是与佛有缘之人,于是便叫她在家祠内为二夫人诵经超度,守孝守到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出门。”
等到那时,江老夫人自然还有其他办法,让江碧棈永久的闭嘴。
江碧桐对于这个安排还算是满意,褪下一对腕子上的镯子低声同檀香说:“这对镯子,是皇家的玩意儿,少说值个三四百两,你给卞妈妈拿过去,让她当心些处理了,换成银子花着吧。”
他康敬帝给的聘礼,江碧桐不愿意用,倒不如换成银子,用来收买人心。
虽然已经是夏天,可家祠内还是有些阴冷,这里没有阳光,哪怕是开门开窗也是背对着阳光,所以这里面常年都是潮湿的。
卞妈妈亲自在这儿给江碧棈铺好了被褥,看样子是打算让她在这儿常住了,伺候她的人只有一个,还是卞妈妈身边的。
眼看着卞妈妈要离开了,江碧棈终于有了些反应,伸手抓住了卞妈妈的手腕,说道:“卞妈妈,我母亲现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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