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别墅出来,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落地窗,纪维钧绑架我那次,冯斯乾将计就计演了一出舍命相救的戏,可殷沛东父女不会陪他演戏,撕破脸是真,离婚亦是真。
我嘶哑开口,“他会失去董事长的地位吗。”
何江冷笑,“冯董兵败山倒,不是您此次纠缠他的目的吗。”
我呼出一口气,是啊,得偿所愿了。可想起他拿枪威胁殷沛东放了我的场面,心里空落落的,堵得难受。
第二天我约了段誉在望海楼见面,我没废话,直截了当问,“段老板,我好奇您为何答应我,毕竟得罪冯斯乾是业内敬而远之的买卖。”
段誉笑了,“既然林太太清楚会得罪他们,不也照样冒险找我了吗。女人都赌得起,男人有什么赌不起。”
我审视他,“这不一样,我冒险有利可图,您冒险呢?”
段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晚在会所除了林太太还有一个人找到我,让我答应帮您。保我在江城的生意顺风顺水,这笔交易我不亏。”
我不由自主抓紧桌布,“什么人。”
段誉摇头,“对方没有亮明身份,只确定是一位只手遮天的人物。”他看腕表,“林太太,我有应酬,不奉陪了。”
段誉离去后,我坐在椅子上失神,秘书提醒我,我才回过神,“我怀疑幕后有一只手辅助我扳倒冯斯乾。”
秘书蹙眉,“林董那艘船的人在暗中出手?”
我猜不透,但这个人一定老谋深算,非常沉得住气,我在明,他在暗,他很了解我的性格与手段,相当于操纵着我把冯斯乾一步步逼上绝路。
我走出酒楼,正要上车去医院,余光不经意被一个男人的身影吸引,他在街口的人潮中一闪而过,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副英武的轮廓,宽阔而挺拔,男人浓厚乌黑的短发在雪融的白光尽头散发着更为夺目灼人的光泽。
只三五秒的工夫,男人坐进车中,我猛地推开秘书,朝那辆车狂奔,声嘶力竭呼喊,“宗易!”
车并没减速,反而越开越快,从坑坑洼洼的地面漂移飞驰,顷刻消失无踪,如同从没存在过。
我一声又一声喊他名字,追出五六百米,脸色煞白瘫软在地上。
林宗易的死是我一生的遗憾,我在数不清的夜晚梦到过他,我不可能认错。但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一个死去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呢。
我脑子完全空白,秘书正好开车到这边,我哆哆嗦嗦爬起,坐上车直奔华京,车没停稳我便跳下去,连跑带摔冲上九楼,我爬出楼梯口,进办公室送文件的何江看出我不对劲,他拦住我,“韩小姐!冯董在办公。”
我一把搪开,何江还要拦,我双手抡打他,左脚踹开门,几名高层被巨响惊动,中断了汇报,冯斯乾正在翻阅文件,他皱眉看过来,沉声命令何江,“松开她。”
何江刚撒手,我疯了似的闯进去,扯住冯斯乾衣领,“他真死了吗?”
冯斯乾面无表情凝视我,抬手让他们退下,他表现得太过镇定,我明白了什么,眼泪骤然涌出,“你知情?”
他反问,“知情什么。”
我抽噎得结巴,吃力吐出一句,“林宗易没死。”
冯斯乾合住文件,“谁告诉你的。”
我剧烈一抖,泪水涌出得更多,几乎蒙住眼,他一张脸显得越发模糊,“冯斯乾....”我全身抽搐,“宗易到底在哪。”
他疲惫揉着眉骨,“你真想知道。”
我抽搐得更厉害,冯斯乾起身,“我带你去见。”
他走在前面,我浑浑噩噩跟着,即使到这一刻,这场局的面纱撕下了一半,我依然不相信林宗易欺瞒我。
他待我的温柔深情,纵容呵护,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这样的他怎会眼睁睁看着母子生离,看着我豁出一切勾引冯斯乾为他报仇,在我遭遇殷沛东的强行凌辱,却躲着不现身,任由我身陷危险。
林宗易不会这么残忍。
我整个人快要被拉扯撕裂,我希望他活着,可又无法面对他还活着。
车行驶了一个半小时,最终停在一片幽静的小区,冯斯乾在熄火后焚上一支烟,我拉动门把,却发现锁了,“怎么不下车。”
他默不作声吸着,我偏头,浓稠的青雾缭绕在他深不可测的面孔。
我一字一顿,“我要下车。”
他示意何江,何江拉开车门,我下车的刹那,冯斯乾在我背后说,“我不愿你得知真相难过,所以隐瞒你。”
我四肢僵硬着,他掐灭烟头,“韩卿,林宗易从不是一个好人。”
我情不自禁轻颤,“他的好与坏,我会判断。”
我反甩上车门,何江引领我走进一栋楼房,二层的天台正对一座中式四合院,他给了我一对蓝牙耳机和望远镜,随即拉上窗帘,只留一道足够偷窥的缝隙,“林董失踪期间都住在那里,并且有一个女子同居。”
我手猝然收紧,死死地握住镜筒,视线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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