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任家镇外面的荒郊一片阴森恐布。
蟋蟀的叫声,猫头鹰的叫声,所有声音令人听来都毛骨悚然,但秋生却是无动于中。
不因为他年轻什么都不怕!
而是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遇上什么让他觉得是恐布的事情。
这一路走来,秋生都很轻松。
直到他脚下一滑,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到底踢道的是什么,他也实在不如道。
当时他正抬头看天上的黑月,脚下便踢着了。
那东西又重又硬的,连着秋生都险些给绊倒。
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
随后他听到了哎哟一声,循声望去,便看见了一个老头儿瘫倒在地。
那个老头儿一身白色的衣杉,滚跌在地上,头缩着颈缩着。
一双手不停发抖,在地上爬动,爬起来又跌下,看样子可怜得很。
秋生有些发懵,他完全不知道那个老头儿什么时侯出现,又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看那副惨兮兮的模样,秋生觉得是不是自己刚刚踢到了他。
看见自己踢着了这样的一个老人家,秋生心里有些难过,便慌忙走过去,一把扶起这老头。
秋生开口问道:“老伯,没事吧?”
“骨头总算还末散开。”老头儿嘴唇哆踩着。
“对不起······”秋生一阵歉疚:“刚才我真的没看见你老人家。”
老头儿把手一摆:“我们这些老儿,那里会有什么人放在眼里啊!”
“老伯,我可是真的无意这样。”
秋生再度道歉,很是诚恳。
“那是我有心好了。”
老头儿摇头叹气:“我们这些老鬼,当然是碍手碍脚的了。”
“老伯,你这样说,我心里难过。”
看他这样,秋生心里的确觉得很难受。
老头儿看来也实在太可怜,瘦的皮包着骨头,一脸都是皱纹,眼睛凹陷,疏落的白发在风中飞舞,身子老是在发抖,嘴唇也老是在哆嗦。
“算了,年轻人……”
老头儿终于爬起来,摆了摆手,两条腿弹琵琶似的,抖动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见到此景,秋生不知怎么竟然追上去。
“老伯,怎么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去吗?”
“现在不是回去了。”老头儿缩着脖子:“就是人又老,力又衰。”
说着他身子一歪,差一些又摔倒地上。
秋生连忙一把扶着这老头儿,满脸歉意的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可以吧?”
听到这话,老头儿一笑,道:“好心不一定有好报的。”
“走我自愿的。”
秋生很是老实的回答。
“是你自愿的啊!”
老头儿笑得更开心。
秋生随即蹲下身子。
才刚刚蹲下来,这老头儿便如同一只青蛙似地,直接一跃而上,扒倒在秋生背上。
秋生那刹那几乎一跤摔倒地上。
心中不由得很是惊讶:这老头儿看来瘦瘦的,竟然这么重。
老头儿双手搭上肩膀,然后从秋生颈旁伸头向前,笑着说道:“年轻人,现在怎样了?”
老头儿的笑容很奇怪。
秋生若是看见,一定会发觉不妥,可惜他没有。
“是重一些,但可以支撑得来。”
秋生试着朝前走了两步,据实回答。
“我可是舒服得很。”老头儿眉飞色舞的。
“老伯,你家在那儿?”
“过了这座山,再过一座山。”
“什么?”
秋生面色一变,险些就要把这老头儿扔下来,“那岂不是要跑到天亮?”
“不用跑到天亮的。”
老头儿笑呵呵的说道,双手之间突然多了一条狭长的白布,直接将白布往秋生头上一套,蒙住秋生的眼睛。
白布落在秋生眼睛上,突然就消失了。
在那一刹那间,秋生只觉得眼前一花。
只觉得前面道路白烟弥漫,翻滚着向这边涌来。
“怎么突然间雾这样大?”
见到此景,秋生不禁有些奇怪。
老头儿笑了:“不用怕,我会给你指路的,你放心的走吧!”
秋生晃了晃脑袋,便背着老头儿前行。
“小心撞上树,左转。”
老头儿忽然叫一声。
随即在秋生眼前一晃,便出现了一株大树,秋生连忙往一侧避开。
“对了,右转,再左转啊!”
老头儿一声声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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