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熙熙攘攘的声音从窗户传了进来,惊醒了陈白。
侧耳倾听,原来是村妇组队去河边浆洗衣物时,路途上的说笑声;也有男人们抽旱烟的咳嗽声;还夹杂着孩童睡懒觉被拖出被窝的哭闹声。
一夜好眠,陈白伸了个懒腰,翻身起床,感觉浑身精力充沛。
看了眼画皮新娘子,昨晚还白皙的皮肤,现在看去已经微微发黄了,有股陈旧的感觉。
“毕竟不是画皮,只是普通的白纸,能保存一天就不错了,不能等了,再拖下去就要发黑了。”
陈白轻轻将新娘子放到被窝里,小心盖上被子,避免被压坏。
简单洗漱,陈白转身朝着陈二伯家跑去。
转过屋角,就看到陈二伯正坐在门口抽旱烟,老远都能闻到刺鼻的味道。二婶也已经洗完衣物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晾晒。
陈白装作急切道:“二伯,快快,借你家板车一用。”
陈二伯边咳嗽边问道:“白小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两句话功夫,陈白已经来到门口:“我娘子昨晚病了,跟二伯借车去县城找郎中瞧瞧。”
“哎呦喂,昨儿好好的,今儿怎生就病了。”二婶心肠好,一听这话,立马急了起来。
“这刚大喜的日子,你、你、你.......”二婶指头点着陈白,却说不出什么斥责的话来。
“还抽烟,还不快把车子备起,不行,我要去看看。”二婶将手中没晾完的衣服仍会木桶,催着二伯备车,自己抬步就朝着陈白家中跑去。
“二伯劳烦您了。”陈白看着二伯急急忙忙去备车,自己也转身朝着家里跑去,怕二婶看出差错来。
陈白刚进房门,就看到二婶已经做到床沿,正去摸新娘子的额头。
就在这时,新娘子睁开了眼,一双柔荑握住二婶冰凉的双手,气息微弱的道:“二婶,我没事。”
二婶一看新娘子脸上惨白,又有一抹暗黄,哪里信她的话:“还没事,你看你手还有点热气么?我说你们小两口子,这快过年了,怎么出这么个档子事哦。”
抽回手,二婶知道自己的手刚沾了水,这会儿正冰的很,新娘子双手本就没什么热气,可不能再冻着了。、
二婶心疼不已,眼角含泪,转头看向同样脸色惨白的陈白,张口想责怪陈白没照顾好这没爹没娘的新娘子,但想到陈白也是如此,斥责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正好这时二伯拉着板车来到前厅门口,朝后院喊了一声,催促几人出来。
陈白立马上去扶起二婶,又转身抱起新娘子往门口跑去:“二婶,我这就带娘子去县城找郎中。”
“慢点,慢点,万万当心,哎呀,把被子盖着呀。”陈白抱着新娘几步就到了门口,后面二婶提着被子跟了出来。
将新娘子放到板车上,二婶也跟了过来,要用被子给新娘子裹起来。
陈白装作慌张,将被子抢了过来,将新娘子裹了起来。心里却叹息一声:“为了这么个假人,还要搭上我家里唯一的被子。”
看到新娘子被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二婶这时候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点着陈白数落,数落他不懂疼人,这大冬天,不说病弱的新娘子,就是没病的大小伙子,躺车上去二十里外的县城,也能冻的没了生气。
陈白连连告罪,说自己考虑不周,然后被同样焦急的二伯打断。
“进城的人早早就已经跟着村里唯一的牛车出发了,现在没有能拉车的牲口,我来拉车。”
二伯拉着车就要往县城去。
陈白哪里能让二伯跟过去,和车上的新娘子一起,好说歹说,劝下了二伯,然后在两位长辈担忧的眼神下,拉起车就一步一步出发了。
“昨儿大喜,今儿找郎中,这叫什么事啊。”眼看陈白越行越远,二婶把火气撒在二伯身上,把抽烟的二伯训的低眉顺眼。
刚回到家,二伯还没喘上气,二婶又急急忙忙过来:“坏了事了,这小两口,怕是早上一口热乎的都没吃上,不行,得送点热乎的过去。”
最后因为家里也没多余的吃食,现煮肯定是来不及了,两位老人也追不上年轻人步伐,才不得已作罢,不过心里更加担忧。
......
陈白这边,拉着车转眼就出了村。
村路上,一点行人都没有。
要进城赶集置办年货的,早就坐着村里唯一的马车出发了。
这个也是陈白计算好的,太早了牛车还没出发,免不了要坐牛车,太晚了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到时候人多眼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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