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等着我，总不会就是为了膈应我？”
郑恒将牙齿收在了怀中，语气不善。
这两颗牙齿上熟悉的气息让他情绪有些失控。
那土地笑着摆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金身罗汉，我就是个被天庭随手点了职位的散修之人，连仙都算不上，若不是发放仙禄，天庭甚至都不记得有我这号人。”
郑恒看了他一眼，越过他便走。
他错愕的站在原地，下一刻再次出现在郑恒面前，一脸无奈：“金身罗汉，你也不必这么孤傲吧，你难道不想知道，赤脚大仙究竟怎么死的？”
郑恒霍然低下头，紧盯着瘦小的土地。
“你知道？”
土地诚恳的笑了笑，但郑恒从那诚恳中看到了一丝掩藏起来的得意：“如此盛事，怎会不知？不仅我知道，这世间佛国，三千世界，几乎都亲眼目睹。”
郑恒的目光变得冰冷，声音不带感情：“说！”
土地弯下腰来，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老态龙钟的样子。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根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枯萎得仿佛随时要断掉的竹竿。
只是声音还是如同青年般温和，听起来特别违和：“赤脚大仙乃是人间散修出身，上到天庭为玉帝掌管仙符宝箓，是有大福缘者，不死不灭，即便他自愿，天上天下，又有什么能将他杀死？”
“所以，那些人觉得，首先，要先灭其福缘。何为福缘？因果罢了。斩了因，自然没了果。”
他口中说着，笑眯眯的看着郑恒：“至于怎么做到的，很少有人知道，总之结果就是，与他有关的缘起，一一失了踪迹，这才有了紫气仙岛上，绽放三日的满天云霞，泽被世间。”
郑恒听到这里，已是握紧了拳头，目光看向天际某个虚空。
那个方向正是紫气仙岛的方向，师尊的道场所在。
他缓缓转头，盯着有些得意忘形的土地。
“所以，你也吃了？”
土地连忙摇手：“不不不，我等小神，只是看了景象、吸了灵气，便已经是天大的福缘，何德何能参与此等盛宴。”
郑恒慢条斯理的挽起了袖子，口中说道：“你说话变得讨厌了。你难道在有恃无恐？”
说着，不见动作，下一刻他出现在土地面前，举拳便砸。
那土地脸上的笑意丝毫未褪，之前的护体光芒再度出现，依旧是“咣”的一声，一点印子都没留下。
“金身罗汉，别白费力气了，这金钟乃是佛祖亲赐，就连那猴子都不曾打破，你何德何能……”
郑恒也不答话，脸上平静得吓人，只是认认真真一拳一拳砸下去，就像是田地里的老农在做农活。
他短短说了几句话的时间里，郑恒已经认认真真一拳一拳砸在他脸上、头顶，随着响成一片的“咣咣咣”声音，他的腿脚已经埋进了土里。
土地有些郁闷，他倒不是不想躲避，只是郑恒具有果位，品阶在他之上，不让他走，他就只能老老实实挨砸。
说了几句也没什么效果，索性土地闭了眼睛，任凭郑恒将他像钉子一般砸进土里，只留个脑袋在地面上。
“呼——”郑恒长出了一口气，心底的郁郁疏散了一些，脸上重新绽放出笑意来：“我砸你，只是想砸你罢了。我要灭你，有的是手段。”
土地虽然身体砸进土里，但他本就是土地，其实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他甚至有些可怜郑恒，觉得他可能是魔怔了：“金身罗汉尊者，何必说些气话，我虽然是小神，但这佛光却也……”
郑恒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随手取出了一根竹片，想了想，又取出了一根。
手指轻轻一抖，这两枚竹片竟然毫无阻碍的切入金光，塞进了土地喋喋不休的嘴里。
土地脸上的洋洋得意瞬间变得错愕，不信邪的将金光催动得更盛，却感觉这竹片竟然跟金光似乎是同源的。
“这是……”
还未等他往下思索，竹片瞬间炸裂开来。
这种炸裂其实并非是物理上的炸药那种，而是一种道术层面的压制和冲突。
因为金光钟罩的原因，爆炸并没有扩散，而是将整个钟罩撑起，仿佛在这地面上吹起了一个明亮的肥皂泡。
土地布满恐慌神色的脸印在这肥皂泡表面不断走形，最后随着“啪”的一声，肥皂泡破灭，土地也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个坑洞。
一团灰色的浓雾在坑洞出现，郑恒皱了皱眉头，挥手将雾气吹散，只留下核心部分的一些肉眼难辨的金色颗粒。
他将这些金色的颗粒托在手上，感受着上面散发着亲近的气息，刚刚积攒的心头躁动一点点平息下来。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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