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荒唐。
川然解决完了手里的所有的事情,简单与韩非几人告别,带着罗网的人离开,而姬无夜的头颅则被川然留给了韩非。
他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韩非聪慧,自然知道该怎么利用。
这是一个臣子联合外人欺骗韩王的故事,
回到了白梅庄,川然拨开了栅栏,看见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女人正坐在水坑里,炼制着血玉。
她脸上有泪痕,鼻翼通红,自是哭过。
川然能够很清晰明辨地分开水痕与泪痕。
“看来天泽现在应该是巴不得杀了你。”
川然走进院中,将纸伞放回原位,自己进屋拿了一些干柴禾出来,于院内的石灶里生了火。
今夜已过大半,没有睡的必要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川然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石灶的旁边,小心朝着里面添柴。
“天泽什么时候能够清醒?”
焰灵姬蜷缩着身子,双目无神。
“主人已然清醒,信物正在炼制。”
“记住你的话,如果你反悔,我便是拼上性命也要杀了你!”
说到这里,焰灵姬带着浓烈的敌意看着川然,似乎在警告他。
川然面无表情,继续往火炉里面塞送着柴禾,火光顺着石灶的间隙映亮他的脸,闪烁明灭。
“杀我?”
“你配吗?”
焰灵姬沉默。
她自然知晓自己和川然的差距,也明白自己视死如归一般的威胁对于川然而言根本就不算是威胁。
“我杀过很多人,不都是坏人。”
川然淡淡说着。
“有一些是老人,有一些是孕妇,有一些是婴儿。”
“他们手无缚鸡之力,但我没有放过他们。”
“如果他们是野兽,大家只是秉持着弱肉强食的规则在行事。”
“如果他们不是野兽,迟早会被野兽吞噬,我不做,其他人也会去做。”
焰灵姬待在川然的身边,听着他嘴里的话,莫名心口一颤。
她手下的人命亦是不少,甚至有一些是同族人。
天泽让杀,她就杀。
全然没有犹豫,哪怕夜里会做恶梦。
当她清醒的时候,只会像是一个工具一样执行着自己主人天泽的命令。
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从小被灌输的观念。
“那些被我杀死的人,生前最后一眼不是带着无边的恐惧,就是汹涌燃烧的愤恨。”
“他们恨我。”
“但是他们也怕我。”
言及此处,川然偏头,与焰灵姬对视。
“你怕我吗?”
焰灵姬愣住,目光的愤怒和憎恨缓缓成了迷惘。
川然在说自己,但焰灵姬却觉得川然好像在说她。
或许川然就是在说她。
她原本就是和川然一样的野兽,于乱世中挣扎着求生。
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弱小。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焰灵姬问道。
“因为我想留下你。”
川然很严肃地说道。
柴火燃得大亮,川然起身去取来了一口锅,在里面掺上热水,不断蒸煮,又取来干香的茶叶,放置于茶壶之中,准备妥当。
焰灵姬面色浅淡,朱颜此刻失去了往日光泽,只留下心如死灰的痕迹。
她当然能够猜到川然留下她的目的。
无非就是美色与火魅术。
川然这样的人,哪里会缺女人?
答案不言而喻。
他看上了她的火魅术。
焰灵姬想要开口拒绝,却无法拒绝。
天泽还在对方的手上,如果川然反悔,天泽随时会死。
回忆起天泽,焰灵姬当然忘不了昨日天泽最后看她的眼神,那种遭受背叛之后的绝望和恨意,眼中几近疯狂的火焰让焰灵姬的心口绞痛无比。
严重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呼吸困难。
过去的十九年,天泽一直是她的信仰,从小她在族内就是接受的如此教育,而川然利用了她的信仰……摧毁了她的信仰!
“加入罗网,从前的一切将不再与你有关。”
焰灵姬沉默了很久,手中的血玉炼制完成,指尖的火焰消失,丹田内的气海暴乱,烈阳之息在经脉不断逆流,带给她难以言喻的痛苦。
玉容苍白,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强行用气海之力炼制血玉,会导致她的气海枯竭,没有真力流动,天生血脉之中的烈阳之息失去了压制,疯狂在她体内肆虐,非得将其炙烤成一具炭灰方才罢休。
她的嘴唇很快变得干涩起来,身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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