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为你这段时间所做出的一切而后悔。”血衣侯的语气十分阴沉,手中剑势凝聚,愤怒已经压缩成无尽杀机。
白亦非不再掩饰,身上的黑衣褪下,如血的袍子荡开腥风阵阵。
他的一切准备在姬无夜的人头出现之后都显现得如此可笑。
川然这一招釜底抽薪对于夜幕而言是致命的。
姬无夜一死,意味着他们之前做出的所有准备都白费了。
白亦非无法接受。
他与川然之间这道过不去的坎,唯有鲜血才能够洗的干净。
望着拖着长剑走来的白亦非,川然缓缓收起了自己的雨伞。
天上的雨水来得急,没有雨水的遮挡,很快他全身就已经湿透。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川然的身心在这一刻放松下来。
雨伞落地,水花凌乱地溅开,寒光自袖间而出,月色来不及滑落,川然手中的剑已经斩开十三滴雨珠。
恰巧是一条直线。
止于血红的锋刃。
真力散开,化作无形的涟漪,震碎了方圆三丈内所有的雨珠。
另一柄白色的剑随后便到,从川然的胸口划开一轮圆月,剑气肆意飞洒,看得其他人眼皮狂跳。
川然的身影在剑下消失,原来不过一道残影。
指尖轻弹剑身,四周忽有人倒下,惨叫声来不及发出,唯有重物倒下混杂骤雨的声音。
每一次弹指,便有隐约无形的剑影在空气之中飞射,杀人与无影!
白亦非足尖轻点,恐怖的剑势在剑身之上凝聚,二剑想和,竟然贴合成了一柄剑!
每一次雨水的落下,他的剑势就开始攀升。
一步一重天。
大地似乎有些朦胧的颤动,白亦非落足,人影消失。
便是这一刻,川然收指。
手中的长剑义无反顾般向前刺出,剑吟如龙。
长河,长河。
奔流不息。
剑意与剑身合一,浪花惊骇,与前方的寒冰血山相撞,荡开的汹涌剑气将周围五丈内的枯树和尸体撕扯得粉碎,白亦非不退,气海之力惊天,在经脉不断流转,压制着川然。
他有六十年的内力!
这是任何年轻的剑客无法比拟的,若不是悟出了自己的剑意,川然今日很难与血衣侯对抗。
“杀我?你拿什么杀我?”
“罗网剑邪……不过如此!”
白亦非看着勉力支撑的川然,嘴角流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熟悉白亦非的人知道,只有在看将死之人的时候,他才会流露出这副表情。
外人看不出来,但白亦非却很清楚,在气海内力之上,川然绝对无法和他相比。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年轻人能跟他相比。
先天便是立于不败之地!
“我杀过很多高手,你是第一个废话这么多的人。”
川然漠然,脸上看不清悲喜。
白亦非眼色愈冷,正准备气海之力全部释放,彻底击溃川然,却忽然后背一凉,警觉大开的他,刹那间便果断选择了放弃与川然对剑,闪身向一旁躲去。
眼角瞥过,白亦非清晰地看见方才他站立的位置有一抹淡淡的透明剑影。
一闪即逝。
常年在战场奔走的白亦非对于危险的六识感知已然开发到了极致,方才若不是凭借着敏锐的六识躲开了这奇怪的剑影,现在他多半已经重伤!
白亦非的面容终于开始凝重起来。
“那是什么?”
“你不懂。”川然拒绝解释。
剑意无相,只要他想,方圆三尺之内,任何地方都可以出现致命的无形剑影。
剑意这东西,玄妙而生涩,剑客唯有从天地自然之间感悟,旁人点而不醒,云而不得。
血衣侯强在自己的气海之力和功法的特殊性。
而这些对于川然而言,不过都是一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技不入道,终归是技。
武侠永远无法和仙侠比,唯物的杀伤怎样也难以睥睨唯心。
剑意已然是由技入道的评判基本表征。
短短一步,云泥之别。
“你猜我有多少剑?”川然缓缓收剑入鞘,看着满面戒备的血衣侯,淡淡道。
“你又能挡住多少剑?”
白亦非皱眉,月辉垂下,雨声渐小。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中,月光的照耀下,一柄又一柄的透明剑影在白亦非四周浮现消失……
“我杀过七国内最难杀的人,也被七国内最危险的杀手追杀过。”
“你真的很弱。”
声音落下,无人回应。
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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