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面色略显尴尬，微微侧移眼神，笑道：“我记得老师不会武功，却不曾想还能和先生论剑？”

紫女也接话道：“我曾在齐国生活过一段时间，也听闻荀子是属于儒家文派的宗师，文派向来不习武，荀子难道修行过内家武学？”

川然沉默片刻之后，道：“荀子不会武功这传言是谁传出去的？”

韩非面部表情微微僵硬，讪笑道：“这不是……所有人都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他话说完之后，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三人将目光聚集到了川然的身上，却看见他面色略带怪异。

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对着韩非说道：“这话说出来你可能不太信……”

“三年前我被荀子拿着齐眉棍追了两座山头。”

“根本打不过。”

他话音刚落，紫女没忍住笑了出来，玉手捂住嘴巴，轻低头，身子微微颤动。

韩非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嘴角扯了扯。

“这……我倒是真不知，原来老师这般厉害。”

他是见识过川然的剑法，或许三年前川然不如现在这般厉害，但是想来也弱不到那里去，能被荀子追着两座山头，至少说明荀子的实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强!

“荀子不会武功，这是我听过最荒诞的事情。”

川然嗤笑一声，若是听见别人说这句话，他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会相信，简直扯淡。

韩非翻了一个白眼，正色道：“还未请教先生的大名？”

川然回道：“川然。”

很简单的一个名字。

紫女跪坐在川然的边上，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韩非说道：“那夜看见了川兄手臂的纹络……川兄是罗网的人？”

这是一个迟早都会问出的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一直都知道。

但是说出口后，便代表着两方摊牌，可以进行后面的合作。

川然思考了很久，众人也没有催他。

“罗网的势力很大，很杂乱……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

在嬴政一统之前，罗网一直都是一个没有被完全驯服的凶猛野兽，吕不韦能够勉强驾驭，但是无法完全控制。

“我既在帮罗网做事，也是罗网的通缉对象。”

他的话不甚好懂，但是在座的几人全都是人精，很快就从川然的话里猜到了一些隐晦的事情。

“所以han国的罗网组织和秦国的罗网组织其实是分开的？”

紫女偏头，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暂时是这样，七国之间的罗网组织互相之间都有联系，但由于地域相隔太开，所以各有各的首领。”

“敢问川兄，han国现在罗网的首领是谁？”韩非的语气总是这么友好，让人听见就忍不住认为他已经将你当作了他的朋友。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本事。

“我。”

川然缓缓摘取桌上的葡萄，晶莹剔透，看上去颇有一些像是美玉珍珠。

入口丰润，味道很不错。

甜而不腻，汁水清甘。

“不过han国的罗网势力很弱，我们蛰伏在这里是为了清理掉一些……叛徒。”

“这里的罗网不会干涉han国朝政，也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作为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罗网的运作体系是需要非常恐怖的财力来支撑，这些钱只能从悬赏的人身上赚，对于绝大部分的情形，不给钱，罗网的杀手基本不杀人。

韩非与卫庄对视一眼，而后笑道：“那……可不可以请川兄杀个人？”

川然抬眼，微微眯着眼睛。

“谁？”

“姬无夜。”

“多少钱？”

韩非怔住，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笑。

“川兄觉得姬无夜值多少钱呢？”

川然摇晃了一下自己的酒杯，淡淡说道：“十万两白银。”

“你出了钱，今晚我就杀人，杀完我就离开han国。”

“再也不回来。”

他说完，紫女瞳孔微缩。

握住裙角的手指莫名用力了几分。

韩非被这个数目吓住，转了转眼睛笑道：“十万白银……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一个人恐拿不出来。”

“不过……紫女姑娘，庄兄，可愿为肃清han国出一份力？”

卫庄漠然道：“我能出三千。”

韩非将目光望向紫女，后者心跳快了些，开口略带僵硬地笑道：“九公子说笑了……你就是把紫兰轩卖了也凑不出那么多钱。”

“十万白银……”

卫庄闻言皱眉，隐晦看了紫女一眼，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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