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天上群星璀璨,地上灯火寂寂。
突然,午门打开,一队黑盔黑甲,内穿红色战袍,刀、箭、箭袋齐全的500人队悄然集结完毕。
队伍侧面,李如柏再次扫视了他们一眼,猛地一挥手,500人疾跑而出,整齐的步伐声,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地清晰。
“李将军,你真的确定他们他们能在半个时辰内回来?”冯宝收回了目光,心里是不信的。
虽然他没跑过,可百官以前每天都要来上早朝,从他们家到这里,坐轿子从来最快都要半个时辰。哪怕轿夫走得慢,可官员的家距离东城门还很远。可刚出去的禁卫军呢?他们要从横穿大半个京师,跑出东城门,随便取一件东西,然后再跑回来。是整个一个来回啊,而且还是顶盔带甲的全副武装。
半个时辰?
很悬很悬。
李如柏淡然一笑,没有回答,反而岔开了话题,“冯公公,真是对不住了,为了陛下给我的考核,累你不能休息了。”
冯宝也跟着笑笑,“李将军不用见外,咱们都是只为陛下办事的人,要不是陛下之前定了规矩,宫禁后一定要锦衣卫、东厂和禁卫军三方指挥使到场,才能开禁宫大门,我也不会来了。”
这话李如柏没接茬,他很清楚冯宝的性子,异常谨慎的人,倒不是信不信任他,反正半夜开宫门这种大事,他不看着,是绝对不放心的。
“先把宫门关了吧,咱们去门楼上看着。”
李如柏点头,大门边三方人一起动手,禁卫军、锦衣卫推门,东厂的落横木。
上了门楼,视线更加开阔,入夜之后风凉凉的,吹动着两人的衣衫,发出阵阵轻微的响。冯宝看着外面宽阔的道路,再看着远处的街道,思绪也渐渐飘远。
边上,李如柏也没说话,眸子焦距也在散乱,显然想到了别的事情。
好一阵。
“李将军,咱们主子太不容易了,说句大不敬的话,昨日白天在神五营,我真想上去抽那几个酸乳大嘴巴子。陛下对他们他们好,不仅一次性把欠下的俸禄发完了,而且还给了一倍的考核,当初我写这道圣旨的时候,心都在抽,钱啊!你是不知道,刚开始陛下为了银子有多发愁,我现在想起都难受……”
说着,冯宝点了点眼角,可月光下依旧能看到他脸上的泪痕。
“冯公公,既然你对我说掏心窝子的话,我也对你讲。那天陛下在御书房见我,一句话喊出我的名字、来历,我心里其实很愤怒。我李家虽然是唐末逃战乱到朝藩,可心里始终没忘自己的根。好在终于回来了,也终于有能力为国尽忠,可先帝却听了张太岳狗贼的话,把我软禁在这里,我憋屈啊,我想为国杀敌啊。好在遇到了陛下,他信我、重我,肯教我,白天军营的时候,你知道我哭过几回吗?这辈子,为了陛下,我什么都可以做,也永远只听他的。”
“李将军!”冯宝猛地转过头来,只瞧了一眼就飞速扭开了头。
李如柏拍了拍冯宝的肩膀,“冯公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都懂。说句大不敬的话,以前的皇帝怕我们武人拥兵自重,那是他们没能力、不自信,陛下不一样,别说禁卫营,你认真看下你下面的锦衣卫,哪一个不对陛下敬畏有加,陛下不能以年龄衡量,更不能以常理来看,他是无敌的,任何和他作对的人,绝对只能粉身碎骨。我不想,不敢,也绝对不会,同样不会允许我带过的人背叛陛下。”
说到这里,他再看了冯宝一眼,冯宝也回过头来,异口同声道:“刚才的事,不是陛下让我问的。”
下一秒,两人同时发笑。
主忧臣死,那是忠臣,主未忧臣先虑死,那是肱骨重臣!
刚才的一切,朱翊钧浑然不知,灯火下正在制定针对禁卫营的训练计划,体能、心理素质、兵法培训……
边上,常顺看了眼滴漏,“陛下,时候不早了,您歇了吧,明早还要去工部呢。”
朱翊钧快速写了几个字,将笔一丢,再一伸懒腰,噼里啪啦一阵的响。
“走,睡觉!”
常顺赶紧过来帮他把东西收好,然后伺候去了。
刚宽完衣,朱翊钧问:“常伴伴,若是朕命你去东城外取一件东西回来,你会取什么?”
“人头。”
朱翊钧不觉一愣,常顺已经自己解释了,“是南方士族豪门那帮跳梁小丑的。”
朱翊钧摇头拍了拍常顺的肩膀,“伴伴,会有机会的,朕不仅要杀他们,而且还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就是,都不知道天底下谁才是主子,留着干嘛。”常顺边说,边抓着靠墙桌子下面的抓手,一拉开便是张小床。他回头看陛下已经躺下了,这才躺了回去,昏暗的烛火下,脸上还有怒气。
这床是朱翊钧穿越后让人翻出来的,说来大明还是有能工巧匠的。
东城外,500人散得有些开,一个个满头大汗,可却没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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