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刚毕,冯宝来了,身后还跟着一队的锦衣卫,手里拎着好几个大包袱。
朱翊钧甚是满意,昨天商量之时冯宝在侧,朱翊钧也没刻意吩咐什么,他就一一办妥。
包袱里面,不用看都知道,必定是锦衣卫、东厂搜集的百官贪污、枉法证据和黑料。
而且,冯宝故意此刻才来,显然是留给常顺空间,他懂进退,知分寸,不争不抢,的确极好。
“大伴办事,朕很放心。”朱翊钧毫不吝啬地给了表扬,余光扫见常顺小脸,朱翊钧又加了句,“常伴伴也很好,得和大伴多多学习。”
冯宝、常顺一起跪倒谢恩。
“走吧。”朱翊钧带头,也不摆驾,反正时间刚好,走过去就当锻炼身体了。
等朱翊钧往金銮殿一坐,他小脸马上就露出了愤怒,心头却一阵好笑。
下面,文武百官之中,有一个人立着,竟然不跪!在他身边,还有6个人与他一样,披麻戴孝!
昨天夜里,冯宝掌控的东厂就知道他们在密谋,却没想到会如此极端。
如此,朕可就要大开杀戒了。
“尔等好大胆子,这是要造反不成!”冯宝当即怒喝,“来啊,拖下去,打入天牢!”
听到声音,张太岳、高拱才扭过头,紧跟着一怔,两人齐齐怒喝,似乎刚才发现。
“大胆葛守礼,还不跪下求饶!”
葛守礼冷声一声,大步而出,很快就到了高拱的面前。
呸!
结结实实一口老痰吐在张四维脸上,恶心得朱翊钧都想吐。
还不等他压下恶心,葛守礼抬起手指着朱翊钧就骂:“无耻昏君,我来问你,你可知错!”
“知错?”朱翊钧怒极而笑,“大胆匹夫,你既不穿朝服来见,此地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啊,给朕先打二十大棍!”
“谁敢打我!《礼记》有言,刑不上士大夫!老夫今天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让天下人看清你是何等昏君!”葛守礼傲着脑袋,怡然不惧。
闻言,刚跑进来的御林军也愣了,有没有这话,他们不是个个清楚,反正文人说的一定有根据。
“葛守礼你放肆!”张太岳怒喝,然后慌忙朝朱翊钧磕头,“陛下,葛守礼以下犯上虽罪该万死,可一旦杀他,反成就了他名声,坏了陛下杀害谏官的名头,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后面群臣跟着大喊。
“哈哈!”朱翊钧放声大笑,脸上的怒色忽然消失,紧跟着平静地看着一干大臣,“名声?老匹夫既然要名声,朕便给他名声!来啊,给朕就地乱棍打死!”
声落,御林军立马动手,只是一下就将葛守礼掀翻在地,脑袋上当即起了个大包。
群臣慌了,一面喊一面跪行着抱住各个御林军小腿,阻止他们打人。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张太岳跪行着爬出几步,到了御阶之前,大哭道:“陛下,自古不杀进谏之人,陛下若是不给葛守礼说话机会,将来天下谁人还敢进谏。陛下,三思啊!”
边上,一群大臣也跪行了过来,“陛下,杀不得啊!”
地上,葛守礼扬起脑袋,“让他杀!老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只可惜看不到他可比桀纣暴君的下场!”
“陛下!”高拱此刻也抬起了头,大喊道:“葛守礼素有贤名,此刻想必事出有因,陛下何不给他机会,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听高拱开口,张太岳松了口气,急忙再喊:“高大人说得不错,葛守礼生死是小,陛下圣明更大,请陛下暂歇雷霆之怒,不如让他把话说出,若是的确无礼,陛下再杀不迟。”
“陛下!”
群臣再次跟着求情。
朱翊钧笑了,往龙椅上一坐,“老匹夫,你好大的面子啊,竟然连百官都给你求情。朕要是允了,今后谁还敢把朕放在眼里。”
话落,朱翊钧目光扫视,看了群臣一圈,“朕是暴君还是昏君,尔等没有资格评判,自有后来人、历史公正评价。”
啪!
朱翊钧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还不动手!”
声落,御林军立马抬脚,几下就挣脱了被百官抱住的脚,棍子也随之举起。
“陛下!”
百官急忙大喊,那几个传丧服的猛地一扑,不敢阻止御林军,却挡在了葛守礼身上,几棍子也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先帝啊!老臣无颜见你于九泉之下啊,先帝——”
葛守礼大哭,他一带头朝堂顿时哭成一片。
张太岳狠狠咬了口牙,猛地站起身来,“住手!”
紧跟着身子一转,看着朱翊钧,“皇帝,为师好话说尽,为何非要动此杀手!莫非你真的想要留千古骂名!你要做纣王,为师虽不敢自比闻仲,大家也不愿做费仲、尤浑!”<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