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嘴角抽搐了几下,盯向刘烨的目光不善起来,好小子,敢反过来将朕一军,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以为你是开染坊的?!
李二板着脸道:“你凭什么称它为甲胄?”
“所谓甲胄,是我大唐府兵的器具。”
刘烨凝视着李二,一字一板道:
“我大唐有三百六十一卫府,关内置府二百六十四,三十余万府兵各司其职,护卫我大唐疆土,但是有甲胄的府兵,几乎有半数领到的甲胄和身材不配,与臣今日上朝这般无异,故而臣所穿之物,当属甲胄,而非官袍!”
“请陛下恕臣甲胄在身,不得施以全礼!”
说着,刘烨微微躬身,但却双手仍旧握着两侧腰带,以示这样便是对他作揖行礼了。
文武百官默然不语,却同一时间目光直勾勾瞅着李二,怎么个意思啊陛下,今天让我等提前列班看戏,是看你被这个十岁大理寺卿怼的无话可说么?
李二脸色有些阴沉,刘烨的话,着实让他有些下不了台,今天本来是借机训斥刘德威之子,现在好了,反倒被刘烨拐外抹角给骂了。
特么戏台子架好,他给玩砸了!
李二深吸口气,沉声道:
“这件事就揭过去了,但还有一事,朕要问你。”
“刘烨,你现在是我大唐从三品的大理寺卿,你以十岁之身,成就从三品之位,旷古至今都从没有过这种事!”
“你可知,大理寺所管何事?”
刘烨抬起头,朗声道:
“大理寺,乃负责审理朝廷百官及京师徒刑以上之案件,遇大案当与御史台、刑部三司会审!”
“臣身为大理寺卿,谨记以刑止刑,以杀止杀。”
“所谓刑法不可弛于国,笞锤不得废于家!刑法弛于国,而国将亡,笞锤废于家,则子孙懈怠,故而唐律乃护国之本所在!”
“观雷电而制威刑,睹秋霜而有肃杀;惩其未犯而防其未然,平其微末而存乎博爱,此大理寺按律用刑之始末。”
刘烨凝视着李二,吐字道: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陛下问臣大理寺当管什么,臣想说,大理寺之所存,便是要天下冤案尽寂,要该死之人死不复生!!”
太极殿内,寂静无声。
满朝文武神色凝重的看着他,再没人敢忽视这位年仅十岁的新任大理寺卿,能说出这番话,足以证明他肚子里是真有学识。
见鬼了啊,越是如此,满朝文武看向刘烨的目光中越是惊疑不定,刘德威祖上是积了什么德,生了这么个妖孽。
“以刑止刑,以杀止杀……”
“刑法不可弛于国,笞锤不得废于家……”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
李二喃喃重复着刘烨的话,越想越觉得此言非大才者能说得出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刘烨,心中不由觉得索然无味。
本来今日是难为他。
现在好了,反倒鉴定出个妖孽。
若是假以时日,他还不得成为大唐的肱股之臣,李二呼出一口长气,原本存于心间的怨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得好啊。”
李二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你退下。”
然而,刘烨却不为所动,见李二惊诧看着自己,暗暗腹诽着,你以为这就完了?给我穿小鞋,想让我丢人,这事我能跟你就这么算了?想得倒美!
刘烨抬头看着李二,声音洪亮道:
“陛下,臣父在臣上朝之前,与臣说了一桩大事,臣以为此事应在大理寺负责之内,此事兹事体大,臣犹豫许久,觉得当说出来,否则大唐江山社稷不保。”
刘烨俯身以示作揖,语气凝重道:“故臣今日上朝心有一本,不敢冒奏,恐其冒犯天颜,臣当身死!”
李二眼瞳一凝,神色一肃道:“是什么事?”
刘烨犹豫了一下,微微俯身沉声道:“臣不敢说,恐其冒犯天颜。”
冒犯天颜,就是怕得罪皇上。
“你得罪朕干什么?”
李二眉头微挑,道:“究竟是何事?有话你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容臣先问个明白。”
刘烨神色肃穆,“陛下所定唐律,是只为黎民百姓而定,还是做官为宦,违反唐律也当按照律法治罪?”
李二眼瞳一凝,心中不由一恼,这还用问吗?刑不上大夫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唐律中的八议、减赎、官当难道只是样子?这些都是士大夫的特权!
然而,李二却沉吟了一下,没有直接开口。
虽说他是当今天子,但在大庭广众下,漂亮话该说还是要说,李二酝酿了一下措辞,方才语气毋庸置疑道:
“我大唐律法,怎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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