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时候,陈君平又顺路买了几包点心:梅花饼、山楂糕、海棠糕、绿豆糕、赤豆糕……
他想着采乐没吃过镇上铺子里的糕点,昨天逛得又匆忙,他粗心大意的把这茬儿给忘了,今天可得补回来。
陈大叔和李家兄弟俩先牵了骡子回码头等着,陈大叔虽然是‘顺手’帮忙,但陈君平还是给他结算了工钱,没有李家兄弟的高,却也是顶多的了。
陈大叔舍不得在镇上买东西,又想着家里的孙儿天天喊着要吃糖葫芦,他便也买了两串。
糖葫芦跟鸡蛋一个价钱,一文钱一串,掏钱的时候陈大叔一脸肉痛的表情,“两文钱能买两个鸡蛋一家人吃了。”
只是这年头鸡蛋也金贵,并不会无缘无故就买来吃。
李家兄弟的工钱要到月底才会结算,这原本也是说好了的,他们对陈君平很信任,所以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如今家里头人人都有活干,挣的钱可比以前多多了,隔三差五就能吃一顿荤腥,他们很满足。
陈君平提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的时候,陈大叔还拉着李家兄弟在叨咕糖葫芦贵,舍不得买之类的。
“这是西圩庆云斋的点心,拿回去给家里的孩子甜甜嘴吧。”点心买得也贵,陈君平就给他们一人分一小包而已。
三人开始不愿意要,陈君平不耐烦说太多,直接塞到他们怀里去,道:“如今我是你们东家,我说了算,拿着!”
他们这才战战兢兢收下了,又小心翼翼的提着,免得弄碎了。东家说是给他们拿回去给小孩甜嘴,可谁舍得啊!这都是要留着走亲戚或者过节的时候摆出来充体面的!
回去的路上,陈君平赶骡子,板车上放的就是空掉的菜篮、木桶一类,李家兄弟坐在陈大叔的牛车上。
看着土路两边的纷飞落叶,陈君平伸手拢了拢外衣,挥着鞭子吆喝骡子跑快点。
…
“这衣裳真好看,你夫君对你可真好。”称完蕨菜,翠姑几个人也没走,拉着采乐在院子里唠嗑。
她们跟采乐年岁相仿,有的家里已经相看好了人家,只等定日子便抬过门去。现在她们能上山摘些蕨菜换钱,也是为了备私房钱,省得嫁过去了没银钱傍身,还受公婆的气。
先前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看见采乐穿着新衣服戴着银发簪,前前后后忙活着家里的事,也不需要伺候公婆,连小姑子小叔子都没有!
比较了自身的处境,她们都觉得心酸,这以后她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比在娘家还不如!
采乐阴差阳错得了个好夫君,她们又没这等好福气,怎么能比!
“夫君是待我极好。”采乐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谁都有点炫耀的心理,夫君对她好,爱重她,让村里很多人都羡慕,她如今说话都有底气,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你爹娘可来寻过?”翠姑担忧道,都晓得采乐的爹娘兄弟不是个东西,买卖人的事情都能光明正大做出来,呸!烂了心肠!
采乐收起笑容,眸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他们若是真那么不要脸敢找上门,我就拿了扫帚打他们出去!”
这样平静安好的幸福生活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她性子是绵软,但不代表没有抗争的决心,不然当初也不会拼死都要逃出狼窝,最后险些被亲爹活活打死。
翠姑见她认得清,便松了口气,就怕采乐还跟以前一样,不敢反抗,多苦多累都不敢有怨言,平白让那一家子磋磨。
…
陈君平赶着骡子车进村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要知道杏花村有牛车的也才三四户人家,骡子可没有。
大人们还好,小孩连骡子都没见过,觉得这牲口长得像驴,可又不是驴,还怪丑兮兮的,看着新鲜就追在板车后面哇哇大叫。
“是平哥回来了!”一眼瞧见土路上的骡子车以及赶车的人,狗头娃哧溜一下跑上来,浑身脏兮兮的险些让陈君平认不出来。
陈君平放慢了速度,蹙眉看这几个泥猴子,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弄这么脏,去去去……别挨着弄脏我衣裳。”
被嫌弃了狗头娃还嘿嘿笑着跟在旁边,乌黑的眼珠子一个劲往骡子身上瞄,要不是陈君平呵斥,他多半想伸手过去摸骡子。
“筐里放的是黄鳝?”陈君平伸长脖子看了眼后面几个萝卜头合力抬的竹筐,上岸了也还活得好好的黄鳝正扭着软滑的肢体想往外溜。
狗头娃狂点头,挺起小胸膛骄傲道:“对!都是我们挖的!那些大人见了就和我们抢地盘,不要脸!”
说着说着狗头娃又很气愤,主要是大人们见他们挖了半筐黄鳝,居然拿几个铜板哄骗他们,想让他们把黄鳝让出去。
他们不愿意,大人们就把他们从水沟泥地里赶上来,不让在那里挖了。
陈君平见几个萝卜头真心脏得可以,就说:“把筐放车上,我直接带回家,你们去把身上的泥洗干净了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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