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梦与彼岸

从杜玛原野到洛木市区大概有着一小时的步行路程。为了保护这里的环境,洛木的执事(官职名)只在南侧设有一条大路。虽说在原野里也有不少小路,但是像汽车这样的交通工具是不能开进来的,况且现在走在原野东部的这位少年和那名男子并也都是徒步过来的。

狄灵看起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这一路上他和辛晨的交流可是不少…

“叔叔是洛木人吗?”辛晨突然这么问到,眼睛看着狄灵略显憔悴的面庞,紧接着补充到,“感觉您总是闷闷不乐的,在我的印象里洛木的男性应该都很开朗。”

狄灵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依旧是盯着远方,但是他应该不是没有听到。

大概又过了几秒

“我是从南边搬过来的”狄灵看了一眼手中捧着的白花,缓缓说道。

依然可以看到他眼神当中的哀伤,尤其在看向那多白花时,他心中的感情异常深沉。

“去年在亚诺待过一阵子,但我的家乡在内陆一些。”狄灵补充到。

“叔叔是从亚诺来的吗!”辛晨睁大了双眼,嘴巴张大的好像一口气就能吞下一颗苹果,“百地之心——亚诺,那可是整个诺尔德亚的最上级城市。穹顶之窗,天空议会,光是听到这些名字感觉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造物。那么繁华的巨型都市……叔叔为什么会来洛木啊?”

辛晨听到亚诺后十分惊奇,但更多的是不解,不明白狄灵究竟为什么会来到洛木。整个北地都知道风起三地的领事(官职名)在三个月前就在穹顶之窗被议定撤职,直到现在风起地的领事依旧是一个空位。

“再怎样繁华的都市,也没能阻止那件事的发生。家族之裔中出现了背离道路的人,出现了叛徒。因为这些,我们又做出了多少牺牲……”狄灵用很小的声音在念叨,他并不想让辛晨听到,但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情绪,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他的负担或许实在太重了,使命与职责,离别与牺牲,以及他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巨大压力。

辛晨把耳朵凑了过来,想要听清楚狄灵在说什么,所幸没有听到。

“我总是忘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孩子,抱歉…”狄灵急忙解释道,“这些沉重的压力不应该分摊在无辜的人身上。”

“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今年才十六岁,应该也听不太懂叔叔在说什么。”

辛晨并没有介意狄灵的自言自语,只不过稍显失落。毕竟在他的眼中,狄灵是一个神秘的人,他很渴望从他身上听到些故事。

“十六岁吗,这个年龄还真是让人怀念。”狄灵依旧是那样平静的语气,总感觉他心中藏着很多秘密。

他闭上眼睛稍作思考,然后看向辛晨,语气相比之前温和了些,眼神中流露着一丝暖意。

“喜欢梦吗?”狄灵嘴角微微扬起,这样的表情能够在他脸上出现实在违和。

“如果是孩子的话,应该还会保留这样的心境与好奇心吧。以梦为桥,终至彼岸。”

狄灵现在的心情明显轻松了不少。他的回忆中不只有苦痛,只是因为经历的变故太多,快乐被深藏在心底,一时难以找到罢了。

“当然喜欢梦啦,虽然大部分时候梦到的地方都是洛木,但是梦总是有无限的可能,充满着很多未知,同样也充满希望。即便是噩梦,我也会是那个击败恶龙的勇士……”辛晨用手比划着,表情也比刚刚丰富了许多。

说到梦,似乎就像是打开了辛晨的话匣子,一个劲地说不停。在他的心目中,梦的结局都是美好的,即便是悲剧也似乎不过是黎明前的暴雨。

“所以,这个机器是用来改善睡眠质量的吧”辛晨用手指着狄灵送给他的礼物,“它会想办法把噩梦尽可能减少,这样戴着它睡觉的人做的都是充满美好的梦啦。我猜的。”

辛晨又把这个装置放到眼前,仔细观察着,好像现在就要睡倒在这四月的温床上。

“梦,是一座桥梁”狄灵的语气又稍显严肃了一些,“走过桥之后,你便会到达目的地,那里便是这个装置想要带你去的地方。”

狄停顿了一下

“但辛晨你应该看不见桥梁,因为你不是背负宿命的家族之人。”狄灵再次望向远方,七分期待三分忧虑,“…或许你的出现,会使得那里发生改变。”

“梦是桥梁…那我去的究竟是哪里呢?”辛晨用不解的眼神看向狄灵。

“彼岸”

简短,直接,不加修饰,这两字直接从狄灵的嘴里滑了出来,抛给了身旁的少年。

“彼岸…”辛晨慢吞吞地重复了这两字

他的问题似乎并没有得到解答。

“不用担心,就算遭遇了危险,把它当作是一场噩梦,回到这里,洛木,现实。”狄灵的语气回到了开始时的平静,“有我在,你不会受到牵连的。”

狄灵在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声音相比之前小了不少,看样子他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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