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视台到若潭医院大约三十分钟车程, 梁承知道一路怎么开过去的,像闯红灯了,闯了几、哪路口闯的全然记得。
有那么一会儿他大脑空白, 学的所谓医术忘干净, 握着乔苑林的手,几乎在那片手背上掐住五指红印。
奔驰冲进医院大门直奔急诊中心, 梁承恢复镇, 从合格的家属切换为专业医生, 急救、检查,将紧张隐藏在衬衫下的冷汗中。
幸虚惊一场, 乔苑林只劳累过度,加上短时间内精神放松又绷紧, 波动过大才导致晕眩。
办完住院手续, 梁承给乔文渊和贺婕分打了电, 挂线进入病房, 他停在床边缓缓地舒了口气。
乔苑林安静躺在床上, 被子压在胸口,输液的手掌搭在上面。他一瞧着结实,白净单薄, 此刻愈发苍白,皮肤上的血管青紫交错。
他的奕奕神采多仰仗那一双大眼睛,瞪时圆润,懒时勾着眼尾,机灵又聪明。现在合住了, 整人没了生机,像一具精致脆弱的玩偶。
梁承伸出手,用手背贴上乔苑林的面颊, 心地触碰。
滴液如时钟,声响地过去片刻,乔文渊赶过来,仍端着体面自若的院长风范,可额角的青筋却暴露了绪。
梁承从病床边挪开一步,说:“乔叔,没有大碍。”
乔文渊点点头,俯身端详乔苑林的状态,半晌缓过劲儿,说:“怎么长大,明知身体还胡来。”
没几分钟贺婕也赶到了,和乔文渊各自守在一旁。梁承立在床尾,将大致况说了一遍,道:“我给他办了住院,先观察一周。”
“今天多亏有你。”乔文渊道,“等他醒了,还转到三院吧,我看着他。”
梁承直白地反对:“我建议。”
鲜少有人这样对乔文渊讲,他看梁承,手机响,院办的座机号,他便接通先去走廊处理务了。
门关上,贺婕劝道:“梁承,我知道你关心苑林,可你乔叔苑林的爸爸,你能喧宾夺主。”
梁承说:“我若潭心外科的医生,躺着的我的病人,由我做主。”
贺婕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了,她许久没见梁承这般模样,险些忘记,对方的性子宁愿头破血流也肯妥协。
乔文渊讲完电回来,病房静了。
梁承看着乔苑林安睡的脸,最大程度软化,说:“乔叔,你忙一摊子事,恐怕分身乏术。在这儿我能照顾他,你放心,有任何况我会负责。”
贺婕道:“老乔,梁承的吧。”
乔文渊答应下来,待了一会儿和贺婕回家收拾东西。梁承独自在病房守着,连护士也用。
输完液拔针,乔苑林迷迷糊糊地动弹一下,转瞬又睡着,还梦呓一句“大仇得报”。
梁承拧着眉头,他担心得寸步敢离,这家伙做什么武侠梦呢。直至傍晚,手机响,他到窗边接通。
“我订的……嗯,帮我取消吧。”
乔苑林困得睁开眼,但识已经苏醒,隐约见有人说,对方说完出去一趟,回来后窸窸窣窣的,然后又出去了。
他还闻见一股清香,等睡消退,他张开眼,天花板一片洁白,两边床头柜上堆满了鲜花。
绽放的花朵团簇密实,五彩斑斓,床边也摆着一些将他包围。这规格,像重人物的遗体告。
他会死了吧?!
乔苑林吓得坐起来,有点猛,头晕,而后看清在病房。这么多花谁拿来的,他在单位晕倒,莫非同事们来慰问过?
腹酸胀,乔苑林下床去卫生间放水,摸着胸膛感谢上苍没收走他的命。
洗把脸出来,他站在床头赏花,细看发觉都蔷薇科。
门推开,梁承趟回来,一手拎着礼盒,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飘动的氢气球。
乔苑林一脸惊诧,满脑子“若潭牛皮”,问:“这你们医院的特殊服务?”
梁承松手,气球飘上天花板。走近确认乔苑林没事,终于放心,说:“给你请了假,住院观察几天。”
乔苑林仰头看气球,拿喉结冲人:“我时候在儿科也没这待遇。”
梁承问:“想吃什么,我去餐厅买。”
“随便。”乔苑林抓住一只心形的,“在医院很少见大红色,丧事喜办啊。”
“……”梁承走人,买饭去了。
乔苑林稀罕得拍了几张照,将全部气球抓住,挨病房逛了一圈,发给每生病住院的患儿。
他留下红色心形气球,绑在手指上,想去护理站问问,能能帮忙把鲜花也分给各病房。
还有点晕,他撑着墙上的扶杆停下来,护理站传来忙中偷闲的叽喳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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