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承二十六年,辽东的雪,格外刺骨。
锦州大营充斥着一种肃杀的氛围,如今人人自危,只因在三日前,探子传来消息,盘山驿所驻兵马全军覆没,这恐怕是自天承元年以来,辽东情势最紧张的时候了。
傍晚时分,一个年轻官兵气喘吁吁地跑进大营,扯着嗓子大喊道:“唐知川!千户大人喊你过去一趟!”
“什么?”一个少年模样的人站了起来,他没有听清年轻官兵后面说了什么,同样扯着嗓子大声问道。
正值大营晚饭时分,营帐内人头攒动,嘈杂无比,有人争抢饭食,有人边吃边小声哭泣,有人与同伴插科打诨,放声大笑,仿佛毫不在意自己即将面对的生死。
“我说,千户大人喊你过去!”年轻官兵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故意拖长声音说道。
“是重要的事情吗?我还没盛到饭呢……”走上前的少年看了看自己的饭碗,认真地问道。
在军营里,伙食永远是不够的,如果在这时候被叫走,意味着今晚他什么也吃不到了。
“千户大人找你,当然是重要的事情了!你若不想去,就干脆别去了!”年轻官兵有些恼火,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这个名叫唐知川的少年“哦”了一声,稚嫩却布满尘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默默放下了碗,朝着城西千户大人的营房走去。
那名年轻军官叫姜衡,是关内人,是少年的伍长,向来对唐知川没什么耐心,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他同时也是个老兵油子,打仗从来都不冲前面,用他的话来说,“打仗是大人物们的事儿,命是特娘的自己的!”
然而唐知川却丝毫不觉得姜衡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当年若不是他拼了命扛着伤去把早已昏厥的少年拖回来,唐知川早已死在了月罗族人的手里。自此以后不管年轻伍长再怎么骂他揍他,唐知川再无半句怨言。
唐知川默默地走着,一路上看见一群官兵忙碌着将一个巨大的炮台抬上城楼。
唐知川自小在边境长大,这种巨型炮台他一共就见过一次。那好像是在天承十九年,那年边境风声很紧,从关内调来了一门巨炮,与之一起来的是一位长袍男人,被指挥使大人尊称为先生。但是那场战争最终没能打起来,让时年九岁的唐知川有些失望,他很好奇,这种雄伟的巨炮用在战场上是什么样的光景。
不过当下的唐知川并不想看了,在以往的十几年里,月罗族仅仅是每隔几个月来一次小的侵袭,最高不过千人级别,这回在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月罗族的铁骑团在十天之内连破四城,直到现在奉军连敌军的人数都不知道,据来自城外逃回来的官兵说起码有五万人!
这回从关内足足调来了四门重炮,以及四位被称为先生的长袍者,所有人都明白,那些月罗蛮子是来真格了!
千户大人的营房在城西处,唐知川到了,他拨开营房门帘,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连卫兵都不在。
他有些讶异,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木讷,一般来说,千户大人可能去城头巡视,但是卫兵一般都会留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卫兵都离开了自己驻守的岗位?
他走了进去,摸了摸火炉,余温还在,应该才刚走,唐知川准备去城楼找他。
千户大人找自己肯定是有急事的。
唐知川突然瞥见了放在案上的一封打开的信,信的材质很特殊,既不是平时用的普通宣纸,也不是月罗族人喜欢的羊皮卷,唐知川忍不住去摸了一下,这莫非就是就是传说中的帛?
这一摸倒好,摆放不平的信从桌上滑到了地面,唐知川伸手去捡,信里的一行大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万事俱备,放心归京”
唐知川有些疑惑,难道是千户大人要回京了?
他从小在边境长大,无父无母,千户大人把他带大,教他在战场上的杀人技,直到他十四岁上了一次战场后,就把他丢在行伍之中,只是偶尔把他叫过去,问问他最近的表现如何。
但是在唐知川的心里,千户大人已经等同于他的父亲,哪怕这两年千户大人表现地疏远了,他依然记着他的好。
十四岁那年,在战场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冲上去和月罗蛮子对砍,所幸千户大人教他的杀人技他领悟不少,一刀砍中了蛮子的要害,随后被他赶来的同伴砍伤了脸,性命虽然无碍,但是落下了病根,成了面瘫。
千户大人其实很内疚,但是那时大伤初愈的少年咧开嘴,想要朝他笑一笑,可却笑得极为难看。千户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转过了身,一个人呆了好一会才回来。
于是平日那个少年变得木讷,不管对于什么事儿,他都一脸平静,但实际上,少年心里有着大波澜,只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唐知川依旧思考着信里的内容是什么意思,一边想着,一边走出营房,向城楼走去。
在老远的地方,他就听见号角的声音,城楼上乱做一团,城楼下不断有官兵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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