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就像在跟闺中密友闲话家常。
“她在造势,从三品的确算是大官,有面圣的资格,没有洛阳的刑书杀不得,碰不得。但凡事总有例外,有一个法子母皇不仅不会怪她,还会夸她。”
“是……什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这位大公主才要借万民请愿的气势,来让柳澜万劫不复。”
……
见人群已经将那些小巷堵了个严实,武幼菱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缓步前行。
“柳侍郎,好久不见。”
武幼菱面带微笑,边走边向柳澜打招呼。
柳澜吊起的心,顿时又落了下来,方才还以为自己的这位小儿子和这公主会有什么交集。
现下看来是完全焦虑了,对方第一个打招呼的是自己,看来大概率是奔自己而来的。
仔细一想,大公主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和一个教坊司的准倌人有什么接触?
估计是因为心疼诗才,才免了他的礼数吧。
想念于此,柳澜情色一动。
“老臣惶恐!没想到大公主殿下居然还记得老臣!”
这一句话说的是声泪俱下,把忠臣的形象演绎十足,活灵活现。
武幼菱并没有接话,反而抬头看向了柳澜身后的人。
柳澜马上上前介绍。
“这两位都是我柳家之女。”
当手指到了柳如意的方向时,她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是教坊司的柳倌人……”
武幼菱听到这里微微蹙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奇怪,我听闻这位柳公子不是您的三子吗?怎么当街却要称他为倌人?”
柳澜闻言一惊,急忙说道:“柳如意先前的确曾为犬子,但他身入奴籍,已经沾了风月俗气,方才我刚刚与他断绝母子关系,他已经不再是我柳家的人了。”
“当真?”
“千真万确。”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武幼菱眉头一舒,眯起双眼,嘴角微微上扬。
“那这就好办了……”
柳澜听得一头雾水,还未反应过来,武幼菱就侧头对着那名亲卫说道:“除了柳如意全都收了。”
督捕司和柳澜同时色变,还不等她们反应过来,上来的卫兵同时上前一步,倒拿长枪,狠狠的拍击到了她们的腘窝处。
她们腿部受到重击,纷纷跪在了地上。
柳澜毕竟混迹朝场多年,她脑海中闪过诸多事情,瞬间明白了这大公主并不是过来以礼相待,先前自己没有注意到公主为何要带亲兵。
此刻看来就是要来刑部抢人,定她的罪!
“殿下!这是何意!”
柳如意的二姐姐,此刻已经完全呆傻掉了,腿部传来的剧痛,让她的下身如同失去了知觉一般,她再也顾不得宫廷礼仪,高声叫苦。
此时,远处又出现了一道人影,她身穿牡丹官服,怀抱着什么东西,身边跟着两位小吏进场。
待看清来人是吏部主事林绮梅的时候,两位柳家小姐都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大对,她们当日就是被这位林主事送来刑部的。
“殿下。”
林绮梅朝大公主工工整整行了一套参拜之礼,随后起身举起了手中的卷册。
武幼菱扬起了一只手,“不用呈给我看了,直接念吧,大声一点,好让周围的百姓都听清楚,我没有冤枉忠良。”
“是。”
林绮梅应声后,哗啦的一声翻开了第一页,朗声道:“神武历如意七年,柳澜中举,官派苏州城吴中县仓部主事,受贿一千两白银,后拿其五百两送于主事王绍琪,谋取升官……”
“神武历如意八年,柳澜升任主事,向巡官……”
“神武历如意十年,柳澜官至巡官,与同期另一位莫巡官瓜分朝廷赈苏州洪灾两千两有余……”
“……”
这一桩桩,硬是说到了上月柳澜入狱之前,还收了一位员外三千两白银做寿礼。
场下的民众听到林绮梅的声音后,群情激奋。
这每一笔贪污纳垢可谓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其中不乏朝廷的灾款,补助,等各方各面的钱两。
“综上所述,柳澜在位期间,山珍奇玩折算市价,总共收贿十二万三千八百两纹银。”
林绮梅刚刚念完合上,武幼菱直接伸手抓过账册,一把摔在了柳澜的脸上,怒道:“这就是你柳侍郎做的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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