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日戏言

话说昨日,因为申婵媛情绪不高,秋别遂一直与她谈心,是夜方罢。

而经过与秋别的倾诉,申婵媛心中虽有遗憾,但也开始放松,真切祝愿欧阳好好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今日的她,已经着手准备关于医治秋别的病了。

在斟酌之下,她将治疗的两个方案摆在了命七天和秋别面前。

“今早上早餐前,我为秋别诊脉,发现她身体发生了异变,顽疾更重。我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写了两个治疗方案,各有优劣,还请你们自行选择。唉,终究我医术也不算高明,而秋别身体素质又太弱,承受不起我的气劲。”

听得申婵媛郑重话语,命七天与秋别不由凝神,细看了两份方案,看完后,一时心情复杂。

原来这两份方案,简而言之,其一是秋别放弃与竹共舞,此后迁居他处,宜居向阳干燥处,此方案治疗期长,治疗方案温和。其二则是放弃繁衍后嗣,可继续居住此地,治疗期短,所用药物较为刺激。

待二人看完后,命七天心中复杂一瞬,却强势压下,抢在秋别前说道:“就选第二个吧。这辈子,就我们两个,足够了。”

“命郎,你……”

“秋别,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也不愿勉强你。你不是说……”

看着眼前两人相依相偎,相互理解的场景,申婵媛默默退出,去准备治疗要用的药材了。

“情深如许,老天保佑,可不要夺走她啊。”

临出门之前,申婵媛又回头看了一眼,一瞬间,她默默祝愿,又突然想到了一道清雅如莲的身影。

如浮光掠影,一瞬而过,不留痕迹。

黄昏时,大地一片金黄,而竹林,也近迟暮之年。

一片萧瑟之景,挽秋居内,命七天守在一处门外徘徊,门内,却是申婵媛为秋别准备药浴和针灸。

只见秋别的表情似乎十分痛楚,申婵媛神识一开,一心二用,一则仔细辨认穴道,注意秋别身体状况,二则讲些旅途异事,转移秋别的注意力。

“秋别,你知道吗?我这次出门经过一个小村庄,我在那边停了三天,第一天义诊,第二天我就去旁边山采药了,采药时我听到一位村民大声在喊我,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连忙赶到他身边,结果你知道怎么了吗?”

秋别也了解好友心意,遂很给面子地问道:“怎……怎么了?”

“那人说他家猪快不行了,让我快去看看。”

“呵呵,这人也奇怪,你又不是兽医,找你做甚?”

“对呀,我也奇怪呢,结果那人说这猪是他家老祖宗,是人变的,我当时一惊,连忙让他带路。”

“那猪真是人变的吗?”

秋别也不由得好奇起来了。

申婵媛见此,复又扎了一针,同时说道:“哪能啊,是那家的老太太,平时十分宝贝那猪,就盼望着那猪可以多得些银钱,成天像伺候老祖宗似的伺候那头猪,嘴里有时候也念叨着老祖宗,结果她家那儿子就真以为猪是老祖宗变的了。”

“…啊…呵呵……”

“你都不知道,那家那老太太虽然身材矮小,可特别聪明,很有老人家的智慧,平时就不待见自己的憨儿子,一见他儿子将我请来了,更是直接从院子里抽了根手指粗细的棍子,追着她儿子就打了起来,真是老当益壮啊。”

“真是有趣啊!”

“还有一次,我采药迷路了,东走西走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人跟着我,那一次可让我捡到宝了,原来那是人参啊,足有千年,我给你泡酒了,之后每隔一月,记得小酌一杯。”

“好,谢谢你。不过婵媛,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申婵媛手中动作不停,回道:“什么问题,你说吧。”

雾气升腾,氤氲中,是秋别模糊不清的脸,朱唇轻启:“我一直不明白,你一直喜欢安稳,怎么不找一处居住,而要做一个游医呢?”

“因为我想看遍山河风光啊。秋别,当今武林很不太平,可我有足够的能力,我想领略这世间不同风采,我虽然不惹事,却不怕事。而且若是我不出门,我怎么会遇到你,遇到欧阳,遇到……”

申婵媛突然有一点出神,想起了那个有一双奇特眉毛的翩翩君子。

“遇到什么?婵媛”,原是秋别好奇好友未尽之语。

“没,没什么,我看今日差不多了,你再沐浴五分钟,我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明日再继续。”

一时间,申婵媛俏脸微红,竟有些慌张,却又不失温柔地将秋别身上的金针取了下来。

只见她出门交代命七天些许注意事项,就快步离开了,留下秋别命七天一脸懵。

又是一个晴天,挽秋居等人正在吃早饭。

“婵媛,你可是遇到了心悦之人?”

一向端庄温柔的秋别也开始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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