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烛九阴忽然感到一阵恍惚，僵硬在了原地，瞳孔逐渐涣散，灵台黯淡，内心中隐藏最深处的那段不堪记忆在缓缓涌来。
一段早已被尘封的片段渐渐浮现在了脑海中。
“爸爸、妈妈、我上学去了！”
天刚蒙蒙亮，一个背着大大书包的小男孩走出了家门，吃力的关好重重的木门后，来到了房前一条小巷子中。
巷子不长，南北通道，七八百米而已。
巷子两边是厚厚的黄土夯成的院落，一家连着一家。
小男孩背着大大的书包，有些吃力的一步一步前行，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呼吸几下。
他的身材很是单薄瘦弱，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只是那一双黑黑的眼睛中很是明亮，仿佛充满了对生活的憧憬。
不知行走了多久，停顿了几次，小男孩终于来到了一所学校门前。
“老师好！”
学校门口，小男孩伸出小手，热情的向着校门口迎接学生的老师摆了摆，苍白的小脸上漏出开心的笑容。
“一个病秧子，不在家好好呆着，非要来上学，出了事定会赖在学校身上！”
“就是、就是。”
面对小男孩的热情招呼，没有一个老师给与回应，迎接小男孩的是一阵小声刻薄的议论声。
小男孩脸上的笑容不减，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深深的呼了一口空气，迈着坚定的小步伐向着教室走去。
“婷婷，这是我家隔壁胡叔叔送给我的糖果，可好吃了，我给你留了几颗！”
来到教室，小男孩轻轻的走到了坐在教室前排的一个小女孩面前，吃力的卸下大大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三颗大白兔奶糖，放在了小女孩的书桌上。
“楚歌、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要你的东西，谁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传染病！”
坐在凳子上的小女孩很是厌恶的看了一眼小男孩，继而胳膊用力一扫，将桌子上的三颗糖果全丢到了地上。
完了还拿出一张手帕，狠狠的擦了擦桌子，好像生怕会沾染上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看着小女孩的行为，小男孩那原本明亮的眼睛一暗，默默的蹲下身来拾起了地上的糖果，独自向着教室最后排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
学校操场上，小男孩孤身一人坐在草坪上，一脸羡慕的看着操场上正在进行各种运动的同学们，眼中满是渴望。
“楚歌，你这个病秧子，为什么还不去死，看看你那德行，还想追婷婷。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就是、就是、癞蛤蟆一个，我们要是你，早就没脸活着了！”
就是这时，一句句恶毒刺耳的声音传到了小男孩的耳中，三个相对高大的同学来到了小男孩面前，指着小男孩就是一阵羞辱。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小男孩气的全身发抖，紧紧握起那并无多少力气的拳头，小脸上的苍白之色更是加重了几分。
“哈哈，病秧子，短命鬼！”
“病秧子，短命鬼！”
三个高大的同学围着小男孩不停的转动，嘴里吐出一句句恶毒的话语。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远处一声呵斥声传来。
“不好、校长来了！”
三个高大的同学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瞬间三人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在吭声。
“你们不知道楚歌他有心脏病么？要是你们把他气出了事，你们父母赔的起么？”
“还不快走！”
那校长来到众人跟前，冲着三个同学训斥了几句，目送三人飞奔一样跑远，连看都没看小男孩一眼，转身背着双手离开了。
原本小男孩看到校长来了，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听到校长的话和行为后，小男孩死死咬住嘴唇，努力不让委屈的眼泪流下来。
很快，一天的时间结束了，小男孩放学后回到了家中。
“孩他娘，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那可是足足二十万现金啊！”
“这件事情你不要在说了，歌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断然不会同意卖他器官的！”
深夜，小男孩口渴了，迷迷糊糊的爬下床，光着脚向着外走去，想要到院子里舀点水喝。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父母房间中的窃窃私语声，好奇之下，小男孩来到了父母房间门口，仔细听了起来。
“我们都养了他七年了，这些年给他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医生说他反正也活不过二十岁，还不如将他身上的器官卖了，也算是他为家里做贡献了！”
“你不要在说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万万不会让你如此残忍的对待我那苦命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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