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戏子叫温彩云, 唱戏乃是小生武生都能拎提起来,的确是个角儿。不过他仗着容貌好,也是处拈花惹草, 更赌博的恶习。
当初他带着盛香桥私奔的时候, 京城欠下的赌债足百两,那些债主都放下狠,说是再不钱,就要将他堵堂会的戏台子上,将他拽下来活活打死。
所以知晚看来,与其说温公子是救盛小姐于水火,为爱私逃, 不如说问温公子是逃避赌债,正好带着个上盘缠的女人出逃南洋。
如此一来, 他嘴上对盛小姐的深情便大打折扣。
这个戏子的确是温彩云,他方才小乞丐的指点下, 粥铺仓促碰上盛香桥时,无意中看到她撩动帽纱喝水的侧颜,这才勉强认出了她。
他心里其实特别诧异,只短短几日已,怎么盛香桥的量似乎长高了些,模样也变了,两颊丰盈,额头明润, 就连五官都明艳了不少。
温彩云都要疑心自己认错人了, 可是直到他过来拽她帽子,又匆匆看了她的五官,这才笃定认错。
待她开口说时, 音似乎也柔美了不少,以前经常当街叫卖变得些嘶哑的嗓子似乎将养回来了。
也不知她盛这些日子吃了什么灵芝玉露,竟然一下子仿若换了人般。
不过听她叫出自己名字,温彩云打消了疑虑,笃定她是盛香桥了,更让他心急的是,盛香桥到底搞到钱回来。
温彩云看着她急急戴好帽子,重新用纱遮脸的避嫌样子,故意语气落寞道:“怎么摇一变成了官女,就连我也不认了?告诉,鸢儿已经病了甚久,再晚回来几天,只怕连她最后一都见不上了!”
一旁的小乞丐听不得温彩云的指责,却不服气道:“这几日不是自己去巴结那三清门舵主的老妹妹去了吗?她当初要不是为了筹钱给女儿看病,又怎么会想尽办法回京城去找娘借钱?”
那温彩云一副看不起那乞丐的样子,一脸悻悻道:“若不是我当初从南洋回来丢了盘缠,至于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我不也是为了救女儿,才不得不重操旧业,入戏班去唱堂会赚钱?可鸢儿的病太费钱,又不是不知,不然我不会让回盛要钱银回来啊!臭要饭的,赶紧上一边,该干嘛就干嘛去!”
说完,他便将那小乞丐给哄了。
柳知晚如今也算是听了囫囵,推敲出大概来了。
大约便是他们从南洋回来时,香桥和温彩云的女儿生病了,为了治病温彩云重操旧业,前去堂会唱戏,大约是唱到了那个庄豹头守寡的妹妹床上去了。
不过姓温的似乎手头不够花销,竟然以鸢儿为要挟,让盛香桥回京城娘要钱。
当时温彩云应该也要想跟去,难道要厚着脸皮坐实自己是盛女婿的份?
不过盛香桥总算缺魂,知道若是一三口去敲门,便将盛的脸都丢光了。
所以她撇下了这父女,只能厚着脸皮偷偷回娘周转些钱银救女儿。不过她一人上路,因为路费不够,应该跟一起逃难认识的乞丐兄弟们借了钱银……
据她所知,盛香桥回去却一直未提生女儿的情。
不过想想也知道,她一个私奔出逃的小姐外跟个戏子私下生子,若是老太君知道了,为了府宅里其他哥姐的前程,也得将这儿狠狠掐灭了,绝对不会允许她带着女儿一起回府的。
盛香桥也是要脸的,这些年混得已经如此狼狈,又怎么肯让里人再多看轻?要不是祖母派人盯着紧,只怕她弄到钱,就想回来跟女儿团聚了吧。
知晚暗暗叹气,不知她跟盛香桥是什么命盘,竟然这般紧紧缠绕一起。
可是明知道这个温彩云不是什么好东西,香桥的女儿又落到他的手里,如不管,依着姓温的人品,迟早要拿了鸢儿去要挟盛。
祖母的年岁大了,真是经不起这些腌臜气,表哥……现也精力管顾这些后宅之。
知晚沉吟了一会,便问:“鸢儿现哪里?”
温彩云见盛香桥的语气总算软下来了,便知道自己又拿捏住了她,赶紧说道:“我现三清门舵主那里谋了差,每日都要出码头忙得很,也实无暇照顾她,回来的正好,我城西的来福客栈里租了一间地字客房,她就那,先去照顾她,等我忙完了便来寻们……对了,回娘要到钱?”
知晚冷冷道:“盛的爹爹死了。里现也出仕做官的,日子甚是拮据,我也只拿了些盘缠,都花得差不多了。”
温彩云这时也看到了盛香桥的排场,这又是马车又是丫鬟、镖师的,就是给她个金山,如此花销也要花干了!
当下他气得大手一扬,竟然要打她,却被宝一把抓住手问:“想对我小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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