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雪不停,清晨时分,路上的积雪足有尺厚,整座帝都被白雪装点一新,宛如雪中秘境。
路上行人渐多,大多是些买卖吃喝的小商人,走街串巷,高声吆喝。
虽然喧闹,但不嘈杂,整座城市在一声声叫卖下,才算又清醒过来。
越过市井,在帝都东北方,一座气派的府邸门前。
毅丰带着随身仆人骑上龙驹,扬鞭一打,向着皇宫大门方向而去。
“这都叫什么事啊。”
坐在龙驹背上,毅丰用力揉搓着额头。
昨夜他与那二皇子交谈一番后,便赶紧走回到宣德殿,正好赶上朝中大臣们依次离开,在问明原由,并得知武帝让他今日去御书房奏对后,就想赶快离开皇宫。
可好死不死,半路上又被五王爷抓了个正着,非要拉着他去王府一叙,深知其中深浅的他当然没有同意,用第二天要进行奏对,不能御前失仪为借口,才逃得出来。
不过回到家后,想着那二皇子教给他的话,毅丰在床榻上是辗转千回,难以入睡,待得他困意渐生,屋外却已经破晓,在管家的催促下,毅丰强忍着哭意,重新起身洗漱。
待穿戴整齐,出离府门,看着那天边升起的朝阳,毅丰摇头叹息。
这一夜,他恍如隔世。
……
御书房中,武帝庄元齐正闭目养神,身前的龙案上摆着一壶香茗,正随着热气向上散发着幽香。
这可不是普通的茶水,其中茶叶来自天青茶树,这天青茶树生长于不虚雪山,每一颗茶树自栽种到抽出第一枝绿条,就需要足足三百年岁月,而每株成年茶树每年至多能产茶叶两斤。
而武帝所喝之茶,是用每年开春时的嫩芽所制,整个不虚雪山,一年的产量才只有区区半斤不到。
如此稀贵之物,就连武帝也格外珍惜,除了遇到开怀喜事,或者糟心乱事,才会让苏福取一些煮茶之外,别的时间都不舍得喝上一口。
和毅丰不同,武帝庄元齐虽然一样彻夜未眠,但他却不曾躺下安歇,而是同从极北之地归来的毅凝坐谈了一宿,二人叙话到刚才,见天光大亮,这才停了下来。
将毅凝安置在紧挨主室的另一间偏房中,武帝这才让苏福煮了这么一壶天青茶,稍微闭目养神。
只不过此时的武帝心中是喜是怒,苏福已经猜不出来了,在侍奉完自己主子之后,便从房中退了出来,挺身站在门口,耐心等待着。
待日头明亮刺眼,苏福正好看见往御书房行来的毅丰,抬手劝停对方后,这才躬身开门,重新进入屋内,跪地轻声说道:“启禀陛下,武状元毅丰已到,此时正在御书房门外候旨。”
“让他进来。”武帝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随意挥了挥手。
苏福领旨,正身向后撤步退出御书房,然后站在门口,高声喊道:“陛下有旨,宣武状元毅丰,觐见!”
毅丰听得总领太监宣完旨,连忙从地上起身,半弯着腰,跟在对方身后,小心翼翼的走进房中。
见得正闭目养神的武帝,毅丰先是一楞,然后微微转头看向苏福,待对方点头致意之后,他才跪地叩头:“草民毅丰,参见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陛下!”
听见武帝恩身,毅丰这才恭敬着从地上爬起,将头微低,并不与武帝直视。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好一幅英才艳艳的面容,再加上你身具如此武道天资,怪不得朕的四弟、五弟,争着抢着都要你做他们的女婿。”武帝双眼睁开,在毅丰身上扫了一圈,看似不经意的赞赏道。
一句话,让毅丰心中一沉,昨夜他与二皇子渊弘交谈的时候,对方便提到了今日的帝王奏对,说武帝定会旁敲侧击,以试探他们毅家的立场,只是毅丰没有想到,武帝居然会如此开门见山,这奏对还未正式开始,便已经对他进行了第一轮试探。
毅丰不敢怠慢,连忙拱手躬身,回答道:“多谢陛下夸赞,草民资质平庸,尚未为朝廷立下微薄寸功,也是两位王爷高看,方才愿意将家中公主下嫁,实在是折煞草民了。”
武帝微微一笑,端起龙案上的天青茶饮了一口,随后示意苏福退下,继续说道:“看来毅家大郎十分谦逊嘛,不过也不必如此贬低自己,你可要知道,你的父亲乃镇关大将,更是有着武侯爵位,你此时虽未承袭爵位,但也算是世子,如果你看上两位王爷家的任意一名公主,都可以与朕说来,朕亲自为你做主赐婚。”
听得这句话,如果是昨夜之前,毅丰必定是欣喜非常,天子赐婚,这可是偌大的恩赏,于他毅家,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
但此时,毅丰听来却不同,明明是好话,但他总觉得里面杀气纵横,只觉一股寒气自后脊梁直往上窜,一头冷汗瞬间流了下来,连忙跪地,重重磕头,高声说道:“草民叩谢陛下天恩,但家父在家,时常教导草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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