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还未亮，皇宫各处还打着灯笼。

屋檐下。

小章子跟在几个人的身后，低着头恭敬的等在一旁。

过了一会，有人来叫他们进去。

小章子的身份最低，依然还是跟在最后面。

“参见皇上。”

小章子恭敬的趴在地上，向皇上行了大礼，但是他余光之中，发现前面的人已经在皇上出声之前，将头抬了起来。

这个皇宫里皇帝没有地位，小章子也是进了宫才明白了这件事。

一个在大臣面前回话过几次的太监，都比皇帝身边的人来得让人羡慕。

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不外乎都是各位大人挑选出来的棋子。

小章子听闻过老太监私底下的传言，先皇就是被这些人带领着吃喝玩乐，将本来就不怎么一样的身体彻底拖垮。

皇帝在这里更像是一个象征，只要存在就行了。

一时间，小章子也不知道是他惨些还是皇帝更惨些。

“谁允许你直视朕。”

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小章子的回忆，他低着头，微微抬眼看了过去。

前面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低低的说道：“臣……”

“臣？”皇帝似乎有些不解，“你不过是个尚书之子，既无官职在身，也无功名，何来的自称？”

前面的身体抖的更加厉害了，小章子略显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过是尚书之子？就是这种程度的人仗着自己父亲就能在皇宫中横行霸道，把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当做随意鞭打的奴隶，而这种人在皇帝也像是他所鞭打的宫人一般只会发抖。

“陛下，相信他不过是一时失语，请您原谅。”很快的有人开始解围。

皇帝虽然没了什么实质的权利，但是崇高的地位始终在那里摆着，宫外的子民依然还相信皇帝的存在压制着天灾。

这也是大臣们捧着皇帝的原因，他们要的不过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傀儡。

小章子感觉到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读书太少，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趴在地上，忍不住的发起抖来。

前面的人比他抖的还厉害，很快竟然有腥臊味传来出来。

“来人！把林公子给带下去。”

门被打开，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走了进来，用一种堪称温柔的方式架起了林公子。

“呵。”

皇帝轻笑了一声。

侍卫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御前失仪，打五十大板，没朕命令，永不入宫。”皇帝慢慢地说道。

他的声音极轻，每个字却像是重物一样的砸到了所有人的心头。

奇异的是居然没人提出反对意见，就连刚才对林公子温柔的侍卫也一下子强硬了起来，怕脏了皇帝的眼，他们将林公子拖了出去。

很快的传来了林公子的惨叫，透过门窗，叫的格外的渗人。

这时门又被人关上了。

房间中恢复了寂静，惨叫声只能模糊的传来，小章子紧闭着眼，额头牢牢的黏在了地板上，浑身发冷。

他怕自己刚才做的小动作被皇帝看见了，他害怕外面的五十大板，也害怕听见皇帝的声音。

和他一样，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被恐惧附身。

就连刚才为林公子发话的人，也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等待皇帝发落。

皇帝翻了翻桌上的书籍。

竟都是一些野史或者话本，还有一些春宫图。

他越看嘴角勾得越高。

他现在的年龄不过十岁，竟然这么早就给他放这些东西，也是怕他启蒙的太晚。

他突然想起了昨晚伺候他的年轻宫女，一个比一个秀丽，年纪大多在十四五。

原来如此，皇帝懒洋洋的将书丢到了地上。

书轻飘飘的落下，却砸到了曹公公的头上。

曹公公吓了一跳，却不敢出声，他瞟了一眼滑到地上的书的封面，心里暗暗叫糟。

皇帝却没有看他一眼，指了指跪在最后面的小太监。

“你，过来。”

小章子缓缓的抬头，没敢抬眼看皇帝，问道：“陛下可是叫奴婢？”

皇帝嗯了一声，小章子跪在地上，挪动着膝盖，越过了众人跪到了曹公公的身侧。

“陛下万安。”

皇帝看着这个小太监，有了几分兴味。

“今天起，你就代替他来照顾朕的起居。”

小章子深吸了一口气，五体投地：“是，陛下。”

曹公公瘫软在地上，张口想要求饶，被皇帝叫人拖出去了，同样的御前失仪和林公子在外面一起挨了五十大板。

惨叫声始终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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