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上一次, 他拖着大包小包,从漆黑寒冷的火车站出来,看见他的一刹那。
鹿行吟怔住了。
顾放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对他张开双臂, “过来, 小计算器。”
他把鹿行吟拉入了怀中, 而怀里的小团子也安心接受了这样的依恋——鹿行吟将脸颊贴在他胸前, 整个人彻底贴近他怀中。
小半个月不见, 眼前的小团子像是长高了一点, 又清隽了一点,柔软又可爱。两个人抱得紧紧的, 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滚烫热烈,如同刺啦一声浇在冰天雪地中的糖, 熬好了, 馥郁浓烈。
说不出来的喜欢, 非常喜欢。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件事更让他们感到快乐——一个飘着小雪的早晨,一次跋涉重洋的相见。
顾放为紧紧地抱着鹿行吟的肩膀,指尖扣着他柔软的腰。
鹿行吟刚洗漱好,房间里还开着暖气,就穿着薄薄的一层t恤。
他抱着他, 揉着他的头发,带着他往里走。门在身后关上, 惊飞冬日阳台上觅食的飞鸟,鹿行吟从没这么听话这么乖过, 他任由他携裹,将他抵在能看见湖水与山石庭院的窗前。
吻他。
顾放为没有说,也没有问, 但是两个人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就读懂了彼此心里所思所想。
所有搜索过的接吻技巧、氛围调动都被抛去了九霄云外,顾放为的力气非常大,眼神被强烈的占有欲和支配感所包裹,一向漂亮精致的面庞中因为急切,而多出了几分戾气和威压。他只顾将在风里冻得冰凉的唇靠过去,不得章法地撞上去,胡乱地贴住他柔软的、带着药草香气的唇。
那么软,软又甜美,几乎要命。
鹿行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晕,或许是因为宿醉,天旋地转,他浑身发软,几乎要往下倒下去,但顾放为强硬不容拒绝地托着他的背,将他整个人抵在墙边。桦树与玫瑰的香气幽然散开,冲刷着人的理智。
十几天的空白,孤独,寂寞,也跟着在此刻飘然远去。
两个人脸上都红透了,等顾放为终于松开他时,鹿行吟还低着头靠在墙角,一声不吭。
顾放为脑袋里也嗡嗡的一片——他满脑子还在想碰到他柔软的嘴唇时的触感,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甜这么软的东西,呼吸相抵时就像过了电。他想继续亲,可是又不敢继续亲,恐怕自己会接着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
潮水褪尽,砂砾还留着温柔的余韵。
“怎么不说话。”顾放为声音有点哑,“弟弟。”
鹿行吟整个人红得仿佛要冒气,还是一声不吭地缩在墙边。顾放为伸手去捞他,低声笑:“……不会生哥哥的气吧?”
“没有。”鹿行吟的声音还透着一些慌张,说话也有点磕磕绊绊,“不,不知道。”
“习惯了就好。”顾放为也强行镇定,他的声音听不出异样,比鹿行吟沉稳得多,“以后多,多试几次,就不紧张了。”
两个人统一成了结巴,两个人都没发现。
鹿行吟带他下楼吃饭,把阿姨做的酒酿糖醋小蟹拿出来热一热,又煮泡面。
吃得很简单,但他在他家,两个人挤在关了门的厨房中就地吃着。外边风雪加大了,中途下起了雨夹雪,天色阴暗,这一方昏黄安逸的小角落,暖呼呼的香气蒸腾上来,熏得人心底发软。
顾放为知道霍江与叶宴不在家——他们去a国的第一天,顾氏就已经为他们接风洗尘。他只能在鹿行吟这儿停两天,因为紧跟着还要赶去见一个很重要的投资商。
对于霍家这个地方,顾放为比鹿行吟更熟悉。雪天没什么好出门的,他带他去四楼的阁楼顶,扫开灰尘,发现后边有一架年久失修的钢琴。
他坐在凳子上,给他弹《小虎还乡》,钢琴没有人调,弹出来声音很奇怪。
鹿行吟生了一双很漂亮的手,顾放为要他和自己并排坐,教他最简单的《两只老虎》,即兴编了和弦,和他一起弹。
鹿行吟不会指法,几个音调,就用一指禅点来点去,顾放为怎么教,他就是不太会正确的发力。
顾放为后边也没辙,只好迁就他的指法,为他配出了华丽舒缓的和声,一边笑他一边弹:“我第一次见到对钢琴这么没天赋的人。”
鹿行吟不理他:“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小虎还乡能唱跑调的人。”
冬桐市有一句话形容顾放为这种小洋鬼子,叫刺棱金花瓶,不接地气。不会唱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从小看到大的动画片头曲,就是刺棱金花瓶。
顾放为说:“我怎么又成花瓶了?”
他坐在钢琴凳边,笑容耀眼,优雅从容得像一个刚入世的小王子。
晚上时顾放为终于受不了再吃泡面,鹿行吟于是给他点了石锅菜外送。
他一天时间都没有复习,干脆放肆到底。顾放为教他连手柄打游戏,玩累了又放电影投影,就着打包的盒装水果和饼干边吃边看。
鹿行吟总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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