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庞小暖自己举手。

“庞小暖，你投敌了？”

李牧凝目望来质问道。

“大将军说笑了。”

庞小暖尴尬回答。

虽然此时，他神色变化极快，可哪里瞒得过李牧呢？

看着他的样子，李牧就知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只不过虽然猜对了，可李牧却一点儿兴奋的感觉都没有。

“你不该啊。”

李牧直接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神色说不上欢喜却又夹杂着几分无奈：“也对，你父母妻儿，都死在权贵手中，等你从前线回来的时候家里的田宅被占。”

“如果换做我是你，估计我也会这么做，如今的赵国，真的是越来越让人担忧了。”

事到如今，在明眼人看来，这一战赵国是输定了，李牧从兵法上实在是想象不到胜利的希望差距太大了，所以对于庞小暖他也不想杀了。

因为军中暗地之中投靠大秦的绝不止庞小暖一人，甚至他可以肯定，刚才参加商讨的将军之中，心向大秦的也绝不止庞小暖一人。

如果将此战比作一盘围棋，那么秦军就是已经先下了一百子的超级优势，这种局面之下哪里还需要什么高明的技巧呢？

只需要不犯错，只需要按部就班，赵国就必灭无疑！

“不错！”

“赵国已经没有了我庞小暖的家，我为何要替权贵卖命？”

这一刻，庞小暖算是豁出去了，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要是能策反了李牧，那可就是大功一件。

“大将军！”

庞小暖高喝道：“廉颇老将军的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赵国真的已经不值得大家再卖命了！”

“庞小暖，你……”

李牧大怒当下。

本来是想反驳的，想跟他说这是大局，是上面人决定的，你一个带兵打仗的就不要整天瞎想。

可到了这要说出口的时候，倒也觉得庞小暖的言语虽然难听，却也有几分道理。

即使廉颇为赵国立下了很多功劳，可后来还是大权旁乱甚至是成了一个闲人。

“大将军。”

看到李牧仍旧没有反驳，庞小暖眼珠子转了转，接着道：“不若大将军你扪心自问，如若此战过后，你又是如何下场？”

“庞小暖，你再胡说！”

李牧怒拍书桌喝道。

“大将军，你的死期将至，你却还在欺骗自己！”

庞小暖直视李牧，又道：“输赢都是死，若我看来，就不该这么拼命才是，不值得！”

“你不懂。”

李牧摇头叹道：“生是赵国人，死亦要是赵国人，值不值得，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其他的又有什么紧要的？”

“对得起良心？”

庞小暖笑着问道：“大将军可记得自己从军的初衷？”

李牧叹道：“最初参军之时就是为了保护家乡，免受匈奴兵灾的威胁。”

“我也一样！”

庞小暖点点头，道：“大韩的那些野人，自从投降了大秦之后，福利待遇甚至比咱们身为赵国的将军都要好。”

“大鱼大肉不说，一日三餐管饱是肯定的，说不定还能喝上二两脑白金，难道就不比呆在赵国当牛做马强吗？”

“当牛做马就算了，但若是上面的人一句话下来，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比那大韩野人如何？”

“咱们比那些野人差吗？”

庞小暖最沉痛的一记灵魂拷问，直接击碎了在场众人的幻想。

“唉！”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据了解，大秦此时的状态，确实如庞小暖所言，大韩的那些野人投降之后，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整天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就连打猎种田都是唱唱跳跳去的，生活无拘无束，盛世安康。

“本将军想静静，你们都下去吧，没有要事，不可打扰。”

“都走罢！”

李牧挥挥手说道。

他此刻，真的是担忧这这些年轻的将领，他们那么年轻，还有着美好的未来，不可葬送。

但若是投降大秦，那就是不忠不义，一辈子的污点，赵国人能原谅他们吗？

这可是三十万大军，明明有一战之力，虽说胜率感人。

但若真的就这么投降了，天下人该如何笑话？

背负着此等骂名，这群子弟兵以后能安心过日子吗？

如若真的继续顽抗，只怕会惹怒了大秦，到了那时候，想投降求饶的话，也已经为时已晚了。

到底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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