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我师尊的手下败将，摇身一变成了血月真君，不觉得可笑么？”

后来叶玄明白了一个道理——不常说话的人，往往最能杀人诛心。

血月真君恨得牙呲欲裂。

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吕洞宾的徒弟活在世上。

“小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天地瞬间寂静。

河水不再流动，血池不再翻涌。

就连那四根巨大的锁链都像是被固定在原地，丝毫没有晃动的迹象。

天际，兀然电闪雷鸣！

“大家小心，有东西要出来了。”

这阵反常的沉寂只持续了不到三个呼吸。

随着雷鸣电闪，天地异象，静止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狂风骤起，锁链晃动，连带着那座悬空的血池摇摇欲坠。

“人呢？！”

柳青惊呼出声。

方才还站在众人面前的血月真君竟凭空不见了踪影。

地面有一摊脓血。

“死了？”

“是献祭。”

叶玄大概知道吕洞宾当年对血月真君造成过何等创伤了。

按理说，这炼血咒需要献祭九十九人，九十九妖方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但他急着想杀掉九方流宇，以报当年吕洞宾的三剑之仇，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把自己作为祭品，提前召出了血月真君。”

“啊？”

易小川蒙了：“他自己不就是血月真君吗？”

叶玄摇了摇头，死死盯住了那一方血池。

“他不过是一只老鼠精，并不是血月真君的本体。”

“如果我没猜错，信徒还可以通过献祭自己，使用炼血咒召唤出真正的血月真君，或者说...领主。”

“这家伙真是个疯子，已经顾不上炼制恶魔果实了，就是献祭自己，也要跟九方流宇同归于尽。”

太阴已成满月。

端端悬浮于祭坛上空。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它吗？”

柳青显出超乎寻常的紧张。

她也是妖，自然能嗅到那池血水中的危险。

“没办法了，这家伙是铁了心要杀我们。”

“不是你们，是我。”

九方流宇依然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

“我开始明白师尊当年为什么会放它走了。”

一只不入流的小妖，生出与血统完全不相匹配的野心，试图用魔宗法门更上一层，注定招致毁灭。

“李姑娘，我知道你有办法将大家带离这里。”

九方流宇将身后那柄长剑，连同剑鞘一同取了下来。

白衣少年盘坐于枯草之上，全然不顾一地血污是否会弄脏衣物。

九方平静看向李婉儿，说道：“师尊的剑道真的很强。”

少年嘴角隐有笑意。

李婉儿脑子里瞬间一团乱麻。

“这家伙不会是在交代遗言吧？”

她刚要开口。

突然，以九方流宇为中心，凭空生出一股巨大的气浪。

那日在黑森林，也是如此景象。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是有多爱逞英雄？！”

“铮——”

长剑出鞘。

这是李婉儿第一次出剑。

入门后，师尊要求她务必将使用多年的短刀丢弃。

吕洞宾说：“剑者，百兵之首。”

少女将长剑狠狠插进土壤，双手死死握住剑柄，好让自己不被那股剧烈的气浪弹开。

其余人等，各自施展手段，不愿退开半步。

白衣少年双眼紧闭。

九方流宇的境界，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疾速攀升。

开阳大圆满的桎梏，对他来讲就像一页宣纸，随手可破。

法相境。

三日前，李婉儿成功开阳。

练功时，她故意在九方流宇身前窜来窜去，一把长剑舞的行云流水。

道场那么大，哪里不能练剑？

分明是要给对方看看自己的本事。

师尊从不说大弟子如何如何，可旁人的评价个个高到了天上。

李婉儿自小也是众星捧月，每个天才应得的赞许和肯定，她从未缺少过。

较劲么？或是不服气？大概都有。

“是法天相地。”

叶玄心头一震。

这是他第一次见其他人施展法天相地。

黑森林一役后，在成功晋升法相境前这段时间，他都不能再使用任何强行拔高境界的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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