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K17次列车

  没想到,出去抽根烟的功夫,肥羊竟然成了别人的盘中大餐!

  这趟k17次列车,硬座全程票价是157元,19点20分从京城始发开往雪城东,第二天上午10点12分到站。

  5号车厢刚刚下了12个男人、6个女人和1个孩子,其中5个人有座。

  从山海关站上来了13个人,9男4女。

  车厢里每个人的长相、位置,甚至可能从事的职业,都在我脑子里,丝毫不会差!

  这趟车卧铺少,硬座多,我从不[拎包],更不会对普通旅客下手,只拿特定人群的[硬墩儿],所以没买卧铺票。

  [拎包],指的是悄悄拿走旅客的包儿。

  [硬墩儿],大额现金的意思。

  肥羊身份可疑,打扮的像个公职人员,可一双眼睛躲躲闪闪,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

  他坐在三人座的65号,靠窗,面对着我。

  22型车厢共有118个座位,山海关新上了8个站票,没座的应该有29人,可此时却多出了三个人……

  他们是从其他车厢窜过来的!

  卖货的挤来挤去,我靠在进门处仔细观察。

  双人座63号过道位置,站着一个穿黑色棉服的瘦小男人。

  他背对着我,斜靠着椅背,看不到长相,一双手抄在兜里。

  这个位置,正好斜对着我那只肥羊。

  出手不露手,他是[下手]!

  远一些88号过道位置,是个矮个中年人,面目黝黑,穿了件崭新的军大衣。

  换手如换刀,他是[换手]!

  再往远看,一个大胡子男人背靠着厕所门,眼睛半睁半闭,看似漫不经心,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是[望手],也叫[大眼贼]或[上托]!

  [望手]负责望风踩盘子,[下手]出手扒窃,再交给[换手]藏匿。

  [荣门六手]中,他们占了三手,并不全。

  我有些奇怪,要知道[蹬铁轮]的不少,可大部分干的都是[宰死猪]的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

  [蹬铁轮],按过去荣门五种买卖来讲,属于[轮子钱],指的是在火车上行窃。

  [宰死猪],也叫[扣死倒],指的是趁旅客夜里睡着,或是拎包儿下车,或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下了。

  如果遇到被掏醒的,就直接瞪眼珠子,多数旅客不敢声张。

  我瞧不起[宰死猪]的,太没技术含量。

  这三个人却是行家!

  自己半年没坐k17了,没想到刚要出手就遇对手。

  列车在山海关停12分钟,他们干完这趟活儿一定会下车。

  于是,我随着两个卖货的开始往里走,不能让他们截了自己的胡。

  还有几步远时,穿棉服的[下手]动了……

  我推了一下前面卖瓜子的老爷子,“麻烦让一下。”

  棉服从兜里掏出了两个山核桃,“一不小心”,咕噜噜……滚落在了地上。

  我挤了过去,刚站到他身后,又马上停住了脚。

  因为他将要出手的,竟然是靠过道的67号,并不是65号我的那只肥羊!

  67号座位是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棉大衣脏兮兮的,始发站上来后一直抱着小肚子。

  我知道,这里面十有八九是钱,因为大多数旅客习惯把钱缝在内裤里。

  男人小腹处,就很明显地鼓出一块。wap.biqupai.com

  从他粗糙的双手、磨破的内衣领以及里面那件万国旗一样配色的毛衣上,我知道,这是个从南边回来的农民工。

  贼有贼道,盗亦有道!

  荣门讲究三不盗五不取,虽说世风日下,好多小毛贼不再遵循老礼,可这种辛苦钱我从来不拿!

  中年男人双手离开了自己小腹,好心地将两只脚撇开,方便穿棉服的小子猫腰找那两个核桃。

  声东击西。

  我知道,他要出手了!

  我不能阻止或拆穿他,因为那就坏了规矩。

  行业里,这叫[刨杵],也就是当场拆同行的台。

  我不是什么滥好人,可农民工汗珠子掉地摔八瓣,一年到头攒几个钱不容易,既然赶上了,就不能装看不见!

  最好的办法,是他换手后,再把货下来。

  等三个人以为得手下了火车,我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放回去……

  眼前一闪!

  我看到了刀片的反光,这是个标准的[三角刀],用小额纸币叠成一个三角形,一角露着刀尖。

  还是个[小刀客],也叫[抹子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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