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东没有急着出门。
点着炉子后,烧了小半锅水。
走到外屋角落的面缸前,舀些棒子面,等水烧开做成了棒子面糊糊。
八一年包产到户,人们种地的积极性提高了,但眼下只过去一年,生活物资依旧十分匮乏,普通家庭还达不到全年细粮化的标准。
白面不够吃,便用棒子面添补。
蒸熟就是窝头当主食中午吃,搅拌进开水里煮透,就成了棒子面糊糊,早晚混个水饱。
剥开王秋玲送的两个鸡蛋,放进锅里热了下,卢文东盛到碗里,就着齁咸的水萝卜咸菜,一口气喝了三大碗棒子面糊糊。
肚里有了食儿,心慌的感觉就消失了。
洗刷好锅碗,他认真打量起自己居住的院子。
三间土胚房,进门的这一间叫做外屋,算是客厅,村里人来串门会在外屋坐着闲拉呱儿,西边一间以前是父母住的,原主和爷爷住东边一间,全是土坑,农村还不兴住木板床。
院子里有鸡舍、猪圈,眼下里面都是空的。
爷爷生病去世,原主卧床不起,能卖的都卖了,家里一个活物都没留下。
卢文东摇头苦笑,走进两边卧房里转了圈儿。
最后找出来六块三毛八分钱,以及爷爷留下的二斤多粮票。
另外没见到有白面,只剩面缸里那三十多斤棒子面了。
这些,便是他目前的全部家当。
“先把空间利用起来,种上粮食蔬菜什么的,天天喝棒子面糊糊不是个事儿!”
卢文东想到就做,从院墙根儿前拿起锄头,出门而去。
家里没什么能种的东西,他决定去地里看看。
顺便在村里亮亮相,相信自己痊愈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到那个便宜大伯耳朵里。
顶替接班的事儿可大可小,不怕他不主动登门!
这个年代农民种地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承包地,再就是自留地。
承包地属于包产到户的地块,而自留地则是农业合作化后,村集体照顾村民种植蔬菜瓜果类的作物,分配给农户使用的。
自留地都很小,没有承包期限,只是不能转让、出租以及用于非农业用途。
碱场村因遍地盐碱而得名。
村里大部分土地因地质缘故,地面会生出一层白色碱花儿,导致农作物严重减产。
小麦的亩产最多也就一百多斤到顶了,玉米相对耐碱,产量高点儿,亩产基本上能达到两三百斤。
卢文东父母去世,他一个人目前有着一亩好地,三亩碱地以及两分自留地。
好在原主去年冬天在地里已经种上了小麦,虽然一直没怎么打理,但稀稀拉拉的也长出了些麦苗儿。
卢文东来到自家碱地地头,用锄头挖出几株开始拔节的麦苗做实验。
干旱打蔫的麦苗收进空间,随着心念转动,地面土层便自动翻起,打散,种好了那几株麦苗。
“嗯……跟前世玩扣扣农场很像,但却多了一层真实体验感。
先种上一亩地的小麦,再去自留地那边弄点蔬菜移植进来,最多三四天,就能吃上细粮跟新鲜菜了!”
卢文东很满意空间里的种植方式,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劳作,况且外界一天顶里面一个月。
也就是说现在移植的拔节小麦,只需两三天时间,就能成熟!
京郊种植的都是冬小麦,一般九月底十月初播种,第二年五月底六月中收割,生长周期约230到280天,根据地区不同有所变化。
他现在移植的麦苗已经拔节等着抽穗,算算时间,再有两三个月就可以收割,因此对他来说,不过两三天的事儿。
移植好一亩地的小麦苗,卢文东赶去了自家的自留地。
结果到了才发现,原主一直卧病在床,自留地根本没时间折腾,地里净剩下些发霉的烂菜叶子了。
“算了,蔬菜瓜果这些还是去一趟公社农资站吧,每样买点儿,也花不了几个钱。”
打定主意,他去河边洗了下手,扛着锄头朝村里走去。
“吆,这不是老卢家的小子么,身体好的够快的啊!”
“还别说,年轻人体质就是好,文东啊,不忙了来叔家里喝水!”
“……”
村里人看到他精神焕发的状态,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卢文东大大方方的一一回应,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趁着天色还早,又从村里溜达出去,赶往了七里庄农资站。
七里庄公社有十三个生产大队,碱场村就是其中之一。
公社所在的街道上,有代销店、农资站、粮站、修理铺、理发店、豆腐坊、包子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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