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住的宅院,垃圾多了,枯枝啊,烂叶啊,灰尘啊,就要时不时地打扫一遍,不然影响美观不说,还坏了心情。
大明朝堂也是这般。
钓名沽誉者多了,泛泛其谈者多了,空谈误国者多了,就要不定期地清走一批,不然风气就不会变好。
工科都给事中惠世扬、刑部主事顾大章……
以东林党为首,齐党、楚党、浙党、宣党、昆党为辅,其他朝臣兜底,合计被罢九十一官。
这些被夺取功名,罢免官职,暂押锦衣卫诏狱者,除牵扯到派系之外,还涉足内阁、都察院、六部、六科等有司衙署。
中旨,是朱由校下达的。
罪名,是廉政院呈递的。
执行,是锦衣卫奉诏的。
所走的流程,没走大明所定法纪,也没必要走。
外朝的文官群体,都要骑在脖子上拉屎了,倘若朱由校还能隐忍不发,那这皇帝宝座就没必要坐了。
“骆指挥使,这次逮捕进诏狱的朝臣,是不是太多了些。”田尔耕有些坐立难安,看向骆思恭说道。
“听说外朝那帮文官,多数都疯了,呈递的奏疏成堆,甚至不少都要请辞,午门,还有咱锦衣卫这边,都聚着不少官员啊。”
“多吗?”
骆思恭眉头微皱,迎着田尔耕的目光,“北镇抚司的诏狱,似乎并没填满吧?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田佥事这是怕了吗?
锦衣卫乃天子爪牙,谁敢忤逆君上,做出僭越之举,那咱们锦衣卫所能做的,就是奉诏行事。”
这个老狐狸。
田尔耕心里冷笑起来,暗骂一声,本想着套套骆思恭的话,没成想却讲这番话,能当上锦衣卫指挥使,就没简单的货色。
“行啦,把份内之事做好就行了。”
骆思恭站起身来,对田尔耕说道:“眼下咱们锦衣卫,所办差事众多,外派出去的厂卫也不少。
听说山东那边,查出不少问题来。
这次河南发生水患,别的不归锦衣卫管,可涉及宗藩的事情,咱们还是要协助理藩院做事的。
北镇抚司的事情,田佥事负责好,本指挥使要进宫一趟。”
言罢,骆思恭一甩袍袖,昂首朝堂外走去。
这叫田尔耕见后,心里忍不住暗骂起来。
田尔耕骂什么,骆思恭并不关心。
朝衙署外走去的骆思恭,眉头心锁,心里生出隐忧。
此次锦衣卫奉诏行事,且还是他亲自带队,这般大张旗鼓的逮捕朝臣,算是在文官群体的心里,彻底交恶了。
不知不觉间,骆家的路被断掉了,除坚定依附在皇权下,再无其他的路能走。
骑马朝午门方向赶去,沿途所遇文官,不管品阶高低,那没有不怒目相视的,骆思恭并未理会。
“陛下,您不能这般亲信奸臣啊,廉政院所查之事,根本就没有任何依据,若陛下这般一意孤行,大明法纪何在,大明社稷必乱啊”
“陛下,您不该这般倚重厂卫啊,此等僭越大明法纪之事……”
午门外,聚集着众多的朝臣,尤其是科道的言官御史,那一个个是情绪激动,跪在这午门处慷慨激昂。
魏忠贤带队的东厂番子,刘文炳所领的上直亲卫军,聚在这午门外,看着眼前这帮群臣激愤的场景。
此次被逮捕的朝臣太多,以至朝中诸派都没有想到,先前不管他们怎样闹腾,天子都没这般做过。
这次做了,逮捕罢免这般多朝臣,若是他们不能扳回一城。
那以后还怎样限制皇权?
在几名锦衣卫的簇拥下,骆思恭挎刀前行,迎着无数含有敌意的怒视,朝午门内走去,期间不忘对魏忠贤他们点头示意。
这就是帝王之怒啊。
这就是皇权之威啊。
走进午门的那一刻,看向前方的皇极门,骆思恭的心里生出敬畏,下意识低首前行,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紫禁城的那位大明至尊,谁敢轻视?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从新君御极登基,做的事情的确很多,但却没过多牵扯朝中官职,虽简拔不少大臣,可多数都是新设衙署。
可纵使是这般,朝中的那帮文官,尤其是东林党,一个个都很是不满,反对声如潮,即便新设的衙署,的确给大明社稷带来诸多好处。新笔趣阁
但那又能怎样呢?
牵扯到权力之争,涉足到利益之争,那一步都不能退,退了,那日后这朝堂,这大明,就是帝王乾纲独断。
这对经历过国本之争,牵扯万历朝党争的诸派文官来讲,是绝不愿看到的。
天子,就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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