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崔呈秀站在殿外,余光看着沉默的魏忠贤、王承恩几人,左右候着的内廷太监,四周所站大汉将军,那种凝重的气氛,叫崔呈秀心里生出紧张。
算起来,他带队归京,也有几日了。
漕运漂没案,牵扯到地方的罪官,被悉数逮捕归京,暂押在锦衣卫诏狱,涉及到朝堂的官员,审讯出一些。
可呈递御前的密奏,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毫无音讯。
这本就叫崔呈秀有些心乱。
现在,天子突然下旨召见,工部尚书王永光、总河孙居相被召进殿内,唯独他被留在殿外静候。
直觉告诉崔呈秀,事情必然不简单。
“魏督公,究竟出什么事情了?”崔呈秀小心翼翼,看了眼紧闭的殿门,低声对身旁的魏忠贤询问道:“陛下此召下官,可是朝堂上……”
“崔尚书,咱家能说的不多。”
魏忠贤神情淡漠,迎着崔呈秀的目光说道:“廉政院是皇爷力排众议所设,你是首任尚书,君辱臣死,望崔尚书清楚,你的一切是谁给予的。”
“是,是~”
崔呈秀身上生出冷汗,开始紧张起来,天子身边心腹宦官,讲出这样的话,就知事情必然是不小。
可是紧张之余,崔呈秀的内心深处,却涌出些许兴奋之念。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得天子宠信,才从都察院的小官,一跃成为廉政院尚书。
尽管这个廉政院,不得朝中多数大臣认可,以僭越大明宗法礼制为由,没少在私底下诟病。
连带着他都被骂为天子幸臣。
但那又能怎样呢?
只要能得天子信赖,崔呈秀并不觉得廉政院,会像五军都督府那般,纯粹是充当摆设的。
单单是奉旨离京,前去直隶境内,审查漕运漂没一案,沿途逮捕多少地方官员,期间呈递的奏疏,都得天子批示,崔呈秀就知道廉政院,不是摆设!
紧闭的殿门打开,王永光、孙居相神情严肃,从殿内退了出来,快步朝乾清门方向而去。
那近乎跑的状态,没理会周遭,看在崔呈秀的眼里,就知二人定然肩负重任。
“魏伴伴,崔呈秀来了没有。”
殿内传出的声音,叫崔呈秀立时紧张起来。
“启禀皇爷,廉政院尚书崔呈秀,殿外恭候。”
魏忠贤拱手作揖道。
“都进来吧。”
朱由校眼神冷厉,朗声道。
他本不想大动朝堂格局,毕竟这般做,会影响到朝堂秩序,但是有一些人,总是想突破他的底线。
东林党,齐党,楚党,浙党,宣党,昆党……
在这些派系中的大臣,总有一些是那般自以为是。
守旧派官僚出身,不管是哪个派系的,其跟脚是不变的,别看他们斗的热火朝天,可归根到底,都同属于一类。
“臣…崔呈秀,拜见陛下!”
看着走进殿内,就行跪拜之礼的崔呈秀,稳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校,嘴角微扬。
大明的文官群体,本就不是一块铁板。
有好的,就有坏。
此时的朱由校心里明白,为何历朝历代的帝王身边,都会有一些所谓‘奸臣’,尽管人人皆骂,但依旧深得信任。
因为所谓‘奸臣’的人,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能赢得天子倚重,才能在朝堂站稳。
掌控朝堂大势。
制衡朝堂秩序。
本就是件复杂的事情,这些‘奸臣’所肩负的职责,就是鲶鱼效应,以此来活跃朝堂氛围。
朱由校眼神坚定,看向崔呈秀说道:“漕运漂没案,逮捕的那批地方贪官,都审讯的怎样了?”
“启禀陛下,查出一些情况了。”
崔呈秀忙作揖道:“除地方所涉诸事外,朝中有司衙署,亦牵扯到不少人,不过还没审讯出所有人。”
“是这样啊。”朱由校双眼微眯,语气平静道:“那廉政院的办事效率,并没有达到朕的预期啊。”
“臣有罪。”
崔呈秀闻言,身上生出冷汗,忙作揖请罪道。
“崔爱卿应该清楚,朕为何创设廉政院吧?”
朱由校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看着跪在地上的崔呈秀,开口反问道。
“臣愚钝,只知晓一二。”
崔呈秀忍着紧张,忙道:“朝堂的局势动荡,一些人为争而党,使官场吏治败坏,廉政院所要做的,就是为君分忧。”
“你很聪明。”
朱由校放下茶盏,看向崔呈秀,“朕是大明皇帝,可总是有一些人,心里总想对朕指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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