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语曦的信

2003年秋:

又是一年的九月,枇杷树的叶子已经略显枯黄。原来的学校因为没有高中,所以我来到了二中高中部,没有陪伴的人,没有想做的事。就这么安静的朝着2班走着,心里有些不安,有些无所适从。

秋风吹起了我略长的碎发,有点凌乱,发梢半遮着眼睛。我这发型还是学98年的贝克汉姆剪的,只不过他中分,我右分,而且为了能够顺利报名,原来的橘黄色也染回了一头乌黑。站在门口,看着教室里面一颗颗涌动的头颅,特别的希望能到一张我熟悉的脸孔,哪怕是我最讨厌的那个人,在这一刻我也一定会引为知己。结果正如我所料,一个认识的也没有。得嘞,咱就单枪匹马闯一闯二中这龙潭虎穴。

人是真不少,108条好汉。我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或许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呆在一个不惹人注意的位置能让自己更踏实一些吧。在这个18线外的高中,打架,抽烟,翘课是很平常的事,所以晚自习就更显得教室里有点空荡。第一个走进我这双眼睛让我深深记住的人她叫吴语曦,踩着上课的铃声走了进来,也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和我之间隔着两个无人的座位,其实她白天上课是坐在讲台前的第二排,晚自习却又总躲在最后面,我觉得她其实和我一样,与这里格格不入。总是迫切的想要逃离。在那个时候大家都是穿着松松垮垮的蓝色校服,语曦是一条紫色修身的喇叭休闲裤,套着一件蔚蓝的背心,非常的新潮前卫。齐眉的刘海,消瘦的脸庞,给人一种历尽风尘的感觉,微湿的长发披散在稚嫩雪白的后背。若有似无的清香刺激着我的神经,在那个充满臆想的年纪,注定了我今晚睡前是要多备纸巾了。也不知道是少女的体香还是人家只是洗头的时候多挤了些洗发露,就害的惶惶无知的少年纸筒总是用的特别快。

我对语曦的感觉有点奇怪,好像没有那么的喜欢过,却也从来没忘记过。在和她交集的那段日子,我从始至终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没有见过她的笑容,我想我是希望她能更阳光一些的。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在后面坐着,又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孤单寂寥的身影让人莫名的心疼。以我内向而被动的性格肯定是不敢主动跟女神讲话的。我们以另外一种更能畅所欲言的方式交流着,写纸条。其实我觉得是情书,即使它并不涉及爱情。但我想,在那个时候我心里是渴望它变成爱情的吧。

我是在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给她写的纸条。和老师隔着108个头颅我实在听不到她翕动的嘴唇到底在说着什么,周边的几个哥们有呼呼大睡的,有扣着脚丫看漫画的,也有竖起课本埋头抽烟的,朝着桌下吐出烟雾,手里拿着作业本狂扇,让烟雾在底下飘散开来免得老师发现。和他们相比我这情书可是技术活,起码得写整齐吧,先打个草稿再抄,免得写错了字不好处理,问题是抄着抄着总漏字,还是个体力活儿。内容其实是瞎写的,把自己形容成一只满身伤痕的骆驼,匍匐在一望无边的沙漠,渴望在这炎炎的烈日下能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耗时三十分钟完成,然后敲了敲前桌的哥们,示意他往前面传,跨过层层阻碍传到美女手里。在她回头直视我的那一瞬间。有期望也有些许不安。到了下节课,前桌的哥们往我桌上放了张纸条,对我竖了竖大拇指。语曦的回信也让同学们一个传一个的传到了我面前。幸福来的如此突然随意。这还不得赶紧和周围的男同学们炫耀一番。抖了抖手里的纸条。

“看见没,美女给我写的情书”

周围惊羡的目光交集而来。我的同桌小海是个不太安分小胖子。伸手就抢了过去。“写的啥玩意,哥儿们瞅瞅”。信上写着:曾经有一个梦,想要在夕阳下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嬉戏,打闹。看着遥远的蓝天,飞翔的鸟儿,直到永远。署名:永恒的梦

一帮人看完了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没什么实质的内容。就好像我告诉她今天去了一趟海边,她想一想,说:我家的母鸡刚才下了两个鸡蛋。但就是这样吟风弄月又言不及义的信笺让两个少男少女一封又一封的写着。让我们彼此渴望悸动的心飘向了越来越远的远方。

十一月的h省还没有入冬,相比北方咱这压根就没有冬天。而我的生日就在这分不清季节的十一月。我整了个KTV包厢,要知道在那个流行卡拉OK的年代,这包厢可不便宜,坐在周围的一帮同学各出了两天的伙食费凑的,他们因为住校,所以可支配的钱要比我多一些。在下了晚自习,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就朝KTV走着。在路过语曦经常上网的那家网吧,我心里特别希望能碰见她,要知道这样的聚会能邀请到很多美女还是有很面的。也正巧她和她的小姐妹小雪正在那上着网,在我的怂恿下,同学们生拉硬拽把她俩也拽到了包厢。那是我唯一的一次听她唱歌,轻柔嘹亮而又婉转圆滑的歌声。柔美动听。让我深深的记住了邓丽君有首歌叫《我只在乎你》。以至于在很多年以后我心里总是憧憬着有一天她能再为我唱起这支歌。

王艳在这个包厢里除了我并没有认识的人,所以我对她要多些照顾,以至于我没能和语曦说出我们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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