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十)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之间,苏清雪初中生活已度过了大半。然而,随着日子如水般流过,她的身体状况却是越来越遭。她只觉得自己整天浑身乏力,头脑昏沉,总是昏昏欲睡,精神状态极差,最糟的时候连腰都直不起来,只想躺着才会好受些,这种糟糕的精神状态还时时伴有胃部丝丝拉拉地疼痛感。因为这样,学习效率越来越低,听课状态也越来越差,整个脑袋跟浆糊一样浑浊不清,纵使她每天都起早贪黑地努力,她也再考不回班里的前三名了,甚至前五名也快要保不住,她的心情也因此而变得愈加忧郁,内心充满着成绩下滑的焦虑和不安,她自上初中以来,头一次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的头脑笨拙,不灵光,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自信心正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她越来越遭的身体状况终于引起了父母的注意,因为整天忙着挣钱,苏永民和程海英一直以来根本没把女儿的健康问题放在心上。开始她跟父母曾提起过自己不舒服的情况,可是他们只是以为就是学习累着了,并没有当回事,还是一如既往地早出晚归忙他们的。直到有一天,小雪晚上放学回到家因为头晕再次昏倒的时候,他们才赶紧领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医院的检查结果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身体营养缺乏症,脑供血不足导致眩晕症,包括视力下降,都是源于这两个病因。另外,胃部的检查结果显示,小雪得了慢性胃炎胃溃疡。医生给小雪开了一大袋子的药让回家服用,同时还告诉他们说,小雪不能再劳累,必须好好养身体,还要吃好休息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检查结果让小雪爸妈追悔莫及,他们平生第一次对小雪产生了愧疚感,他们整天忙碌赚钱,却完全没有想到代价却是孩子小小年纪就失去了身体的健康,惹了一身的病。

苏清雪家附近有一条河,水深足有一米。小雪生病的同一年初冬,河水水面的冰还没有结实。苏清雪淘气的小弟,趁周末时间,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偷偷遛去河面上想要玩冰。因为河水还没有完全冻透,所以当两个小男孩壮着胆子走上冰面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小弟一不小心踩破了冰面,一下子滑进了冰窟窿里。这把跟他一起的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喊救命,所幸小河附近刚好有人路过,及时把小弟从冰窟窿里拉了上来。从冰窟窿里死里逃生的小弟被吓得脸色铁青,惊魂未定浑身哆嗦个不停。

当小弟被他的救命恩人送回家时,他浑身上下都湿得透透的,浑身冻得不停地发抖。那天不知因为什么事情,爸妈停工一天,刚好都在家。那个救了小弟的好心人见到他爸妈,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然后转身离开了。小弟躲过了爸妈的视线,偷偷地钻进卧室,蹲在屋里的一个角落里,等待着爸妈的发落。苏永民送走了儿子的救命恩人,表达了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然后转身回到屋里,顿时暴跳如雷,从腰里取下自己的皮带不由分说,气急败坏地冲可怜的小弟抽过去,边抽边大骂道:“孽畜,不让人省一点儿心的兔崽子!我让你再去河里溜冰,今天我就打死你,让你一天玩起来不要命!”本来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小弟经爸爸这么一打,绝望地哇哇大哭起来。这时,程海英冲进屋来狠命挡住了儿子的身体,大喊着“别打了!别打了!”苏永民连着抽出的两鞭子都重重打在了程海英身上。程海英抱起已经被吓傻的儿子,母子俩抱头痛哭。小弟被妈妈抱住以后,渐渐地恢复了平静,身体也慢慢不再哆嗦了。发疯的苏永民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皮带,咒骂着摔门走出了房间。程海英边帮儿子脱去了一身的湿衣服,边用棉被把他裹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安慰他:“儿子,别怕别怕!”然后不停地摸着他的脑袋安抚他受了惊吓的神经,一直抱着他直到他身子彻底暖了过来。这件有惊无险但让全家都很后怕的事件发生后,苏永民和程海英终于停下了整天忙个不停的步伐,进行了冷静地思考。他们不敢设想,如果不是那个过路人,儿子的性命是否还在。

两个孩子分别经历的不幸遭遇,使苏永民夫妻俩终于有所悔悟,为了能照顾到两孩子,他们最终决定,放弃在省城已经有了一定根基的买卖,回老家另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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