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拜剑山庄的萧阳，一路不停，直奔无双城。
两天后，行至三江交汇的凌云窟。
浑浊的河水激荡苍穹，回荡轰鸣震彻百里。
三条怒江泾渭分明，清澈的河水交汇浑浊的怒浪，缱绻犹如无限扩张的太极图。
透着一股子无法窥视的神秘力量。
遥望矗立数百年的巨佛，以及红云吞吐的凌云窟，尽管不是第一次驻足观望，仍有惊心动魄之感。
怒江拍岸，大地都在晃动，莫名给人一种天塌地陷的恍惚感。
让人潜意识就想趋吉避凶，远离此处。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
萧阳牵了牵嘴角：“不是好兆头啊，潮信激将淹没凌云窟，那头疯兽又要肆虐了？”
“不。”
“年轻人你错了。”
沙哑熟悉的嗓音，佝偻耄耋的老人，拄着一根泛黄的竹杖，颤颤巍巍的一步步走了过来。
“是你？”
萧阳回头，有些哑然，这人竟是和自己相伴五年的泥菩萨。
但我错在哪里？
“是我，又见面了。”
泥菩萨凄凉笑道：“江河泛滥，疯兽行凶已是两天前的事了。”
什么？
萧阳一惊，这疯狂的涛浪不是涨潮，而是退潮？
“嘿嘿，天灾人祸，自古天灾排在人祸之前，可谁又知道吞噬苍生的劫，大多系属人为？”
“譬如两天前怒浪决堤，都道是天灾，实则却是人祸。”
泥菩萨的声音愈发苍凉：“千秋大劫，怕是不远了。”
萧阳不语，内心迅速分析，操控节气呼风唤雨……谁有这等手段？
答案呼之欲出，无道狂天的身影，在萧阳脑海划过。
包括泥菩萨口中的千秋大劫，代表的意思是提前开启吗？
可是……推动千秋大劫，欲使神州武林万劫不复的连城志，风云第三部的终极boss，此刻有资格成为推波助澜的‘天选’之人？
“老头子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也知大限将近。”
泥菩萨腰身佝偻的更弯了：“有些不敢说，唯恐泄露天机惨遭业报的话，那也不用顾虑了。”
瞪着一双泛黄的瞳孔，泥菩萨看了看阴沉昏聩的天空，
倏然，乌云暴走，狂风呼啸，一道道银蛇乱舞般的雷霆填满了苍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犹如神明的警示，如果泥菩萨胆敢‘口不择言’，雷霆之怒瞬间便要他神魂俱灭。
弥漫虚空的闪电星罗棋布，延伸的电流不断下沉，几乎触手可及。
“回去。”
萧阳神色平静，反手解开背负的败亡之剑，逆刺挑开劈向泥菩萨头颅的电弧。
他对泥菩萨殊无好感，却也没什么厌恶。
怎么说呢……风云的悲剧，就是他为雄霸批命那一刻埋下了种子。
没有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的批言，雄霸不见得染指武林江山。
如此，也不会收风云为徒，后续衍生的悲剧自然不复存在。
换言之，泥菩萨簇就了雄霸的野心。
然而有些既定的因果避无可避。
如果当年泥菩萨拒绝为雄霸批命，会不会出现另一位玄门术士引导雄霸蚕食江湖？
萧阳说不上来，之所以剑挑雷霆，救下泥菩萨，有三分怜悯，三分好奇和四分抗拒。
泥菩萨泄露天机，这些年惶惶不可终日，苟延残喘，也该抵消因果业报了。
来到这个世界，所谓的千秋大劫便和自己息息相关。
所以，天想杀人灭口，我不答应。
“这是……败亡？”
泥菩萨污浊的双目升腾异样。
“闪电劈到脑门了，还有心思关注别的？”
萧阳失笑，老头儿真不怕死？
“命不久矣，早死晚死都是死，老头子看开了。”
泥菩萨浑浊的目光越来越亮，指着萧阳手中败亡：“可否一观？”
‘嗡’！
败亡之剑破空震鸣，插在泥菩萨身前一尺开外。
“远观即可，这把剑邪门的狠。”
萧阳告诫，凶煞之气骇人听闻败亡之剑，刑克万物生灵。
与此剑接触的三天，萧阳清晰感受到这把剑‘居心叵测’。
无时无刻时不在尝试突破护体皇气。
它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至于增剑的傲夫人，怕是也别有用心。
泥菩萨刚要伸手，瞬间缩了回去。
萧阳忍不住乐了，老头儿嘴上说着看开生死，身体可诚实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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