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李三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尽管自己手里举着火把,但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闭嘴,癞猴子。”王六警惕地观察四周,显得非常不耐烦。他本来就瘦,不眠不休的行走三天更是让他两颊两眼深陷,虚弱的脱了相。
李三悻悻的闭上嘴巴,不自在的挠了挠下巴。他那没脖子的样子,当真像一只蛤蟆。
王六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妈的,鬼才知道怎么走。”浓稠的白雾包裹着同样浓稠的夜色,连带着将周围的声音全部包裹了进去,寂静而窒息。
“一直朝一个方向走,肯定能走出去。”李三小声的咕哝。
四周格外安静,安静到足以让王六听到李三的自言自语。“上次我就是听了你的鬼话。”
他们上次整整走了两天半,几乎耗费了所有体力,最终却只是走到了一处断崖。那断崖深不见底,咧着漆黑的大嘴嘲笑他们。该死的,这雾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散?只要让我看一眼星星——
李三没料到他的牢骚会被听见,吓得半死,不敢再说话。
王六见那胖子终于安静下来,便满怀恶意的乘胜追击:“我来告诉你我们会怎么样。我们会在走到快饿死的时候被一条湖挡住,或者又是断崖——或者直接饿死——不过饿死之前,我会把你宰了,先吃一顿,看你那肚子,多肥唔唔唔!”
眼看王六的语调越来越高,李三慌忙捂住他的嘴巴:“小点声!别把那东西招来了……”王六也终于想起了什么,心虚的扫视四周,全部都是一样的景色,鬼灯树树叶茂密,层层叠叠,幽幽闪着蓝光,枝干怪异可怖,活像一只只扭曲的怪物。
闭嘴赶路,说不定能活命,要是被那东西抓住——王六心里明白自己的处境,怒火瞬间被恐惧压下去大半。他扒开李三的手,点了点头。
“那,那是什么?”李三刚准备动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指了指前面:“那里,灌木里,好像有个东西。”
王六咽了口唾沫。运气这么背?他抽出腰后的短刀,慢慢的走去。看轮廓,像是个人躺在那里,但一动不动。
是个死人。等王六看清后终于松了口气,他自小在烟灰巷长大,没少见过尸体,并不害怕。
他招了招手,李三听话的递过火把。这尸体被开膛破肚,而且没有脑袋,断颈处和腹部的血浆已经凝固,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令人眩晕的光泽。
李三可从没见过这阵仗,忍不住的呕吐,但因为一天没吃东西,只能呕出来一些酸水。
“谁干的?”李三用手背擦了擦嘴,声音干哑的刺耳:“是狼吗?还是那东西?”
肚子上被撕开的的口子上还带着牙印,确实是狼干的。可他的脑袋——王六突然发现,这尸体的脖子是被转了个圈,脑袋是被活活扭掉的。他的脊背一阵发凉。
“有,有人在说话……”一阵风吹过,李三惊慌的语气中夹杂着疑惑,全身抖得像身后的树叶。
“你吓傻了吗?”王六站起身来骂道,心里止不住的发怵。
“仔细听!”李三仿佛确定了一样,坚持道。
王六皱了皱眉,去仔细分辨各种声音。风声,树叶声,虫叫声,还有——歌声?那声音虽然十分微弱,却一定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囡囡莫哭闹
囡囡莫哭闹
母亲为你唱歌谣
“是个女的。”
“去看看。”王六坚定了想法。
“你自己去,我可不想跟他一个下场。”李三撇了撇嘴,不敢再看那具尸体:“这鬼地方怎么可能有人?肯定是那玩意儿!”
“你要是不去,就自己在这儿等死吧!老子倒了十几年斗,没出过任何问题。唯独这次跟你一块儿,老子差点让那僵尸活扒了皮,逃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你是真的想活活饿死在树林里?他如果知道路,就能带我们出去,就算不知道,有个女人总比有你这头蛤蟆好。”王六不屑的看向李三。之后果断丢下了他。
在如此的浓雾中,他没有距离感。但当他听到潺潺水声时,振奋了不少。他这才发现,雾已经散了,月光柔和的穿过树叶,斑驳的照射在地上。王六抬起头,北极星高挂空中。
此时他只觉得喉咙干渴难耐。喝点水,然后一直向北边走,就能走出去了。李三那王八蛋,让他自己在林子里喂狼吧。他笑了笑,看起来格外狰狞。
穿过层层叠叠的灌木,他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潭湖泊。湖泊算不上大,闪着粼粼波光。萤火虫四处飞舞,地上的兰草发出阵阵幽香。
湖泊的四周生长的是与这片鬼灯树森林格格不入的桂树,满树黄色的花朵含苞待放,美丽动人。王六扑到湖边,喉咙被清冽甘甜的湖水浸润,疲劳感顿时消失了大半。而当他抬起头时,赫然发现湖边一位身着白衣,身材高挑匀称的女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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