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宁初澜意识模糊,仅存心口残留的一脉灵力维系生命。“呼,”她吐出一口浊气,剧烈的咳了起来,寒气急促的被吸入肺里,本就冰冷的身子更麻木了。长睫缀满了冰珠子,她费力地掀起眼皮,入眼是雪原孤寂,细碎的雪纷纷飘落。
她仰面躺在地上,半截身子还埋在雪里动弹不得。血脉之中灵力更是难以凝聚,以常人耳力去听,莫说秦叔他们的动静,除了她自己微弱的心跳,浅淡的呼吸,万籁俱寂。显然雪崩已经过去,一切尘埃落定。
如此也不必浪费力气求救了,宁初澜只用了半刻钟去思索,便决定调理灵脉气息,进入十方天地之中修炼灵识。这不是个好时候,但别无他法,修行之人在灵识涣散之时入境,不得破境便只能命绝,可此时她必须放手一搏。
“你怎么还在芜洲?我不是叫你往北面逃吗?”茫茫雪域之中,火石兽匍匐在地守在她身侧,一旁的火堆劈里啪啦,时不时还蹦出一个火花来。
宁初澜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异兽了,她此刻刚刚清醒,面色苍白,火光的阴影在面庞上跳跃,映照在蕴含怒气的眸色里。见她这副模样,那火红的一团扭着头往边上挪了挪。它是一只幼兽,只活了不到一百年,还不会与人这么复杂的生灵相处。可他一族俱灭,往后千百年,自己也只能努力适应了吧。
它捋了一下毛,而后将指尖的两撮火红,扔进了火堆里,火焰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火油都有燃尽的时候,但几根毛发直烧了半个时辰,在雪地之上不仅不灭,火势还分毫不减。宁初澜此时一点都不冷了,灵力恢复了七八层,想必刚才也是火石兽的原因,才能助她在十方天地之中登顶雪山,破境而出。
天下修行之人,如非世家大族子弟,或出身名门麾下,便被称为隐客。他们破境修行无人指引,全凭自我觉悟,自然也就有人走那邪门外道。火石兽在北境长年被猎杀,因其滋扰边民,抢掠食物之余毁了不少庄子,还因其是卫戍最后一任国主——槐檀所异化的妖兽,传言若得其心,便可助力破境。
十五岁的宁初澜,在寂寥的雪原之上不仅活了下来,还在失踪半个月之后,完好无损的回到了北境军中。而她的贤能之名,也在芜洲百姓之中悄然传开。一年之后更是以明悉上境的实力,让宁家主亲传‘御雪飞霜’之术,挑战明悉之巅。
佩兰追随主子,两人默默地走着,那一幕在她脑海里反复,前后殿短短几百步的路,她都觉得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到得寝殿门口,皇后转过身来,拉扯了一把将她带进殿内。“你上次看见这样的情景,还是十来岁的小丫头,也没见你如此失魂落魄。”
“主子恕罪。”佩兰就要下跪,皇后也不去理她,关上殿门就开始脱华丽的外袍,她只得上前去接手,伺候更衣。
“唔,一件常服,都这么重。累死老子......”要是在往常,佩兰必定要规劝她的言辞了。但是她还未回神,只顺口接话道:“主子说的是。”
皇后转过身来,斜眯着眼看她“怪了,你嘴里倒是忘了嚼那些规矩。”
闻声而来的佩蘅眉心一皱,主子恣意惯了,困在这处没有一日安生的,怎的连她阿姐也这副模样了。
“佩兰,今日之事莫要再提,权当事急眼花,你我都看不真切吧。”
“主子,这可非同一般。”佩兰回过神来,急切的道。
“宁三公子身份没有问题,这点我向你保证。”
佩蘅不知今日之事,但执魁盛会之上一番变故,她还是清楚的。随即说道“主子,宁三公子身份存疑,外面已是传得沸沸扬扬,您为何如此肯定?”
“你们啊,想必是待在王宫太久了,往事皆记不真切了。”皇后已坐在梳妆镜前,卸下头上的九尾凤钗,往桌上随意一丢。“去歇着吧,我这不用留人。”
两人退下,镜子里的美人脸上看不出丝毫岁月痕迹。宁喻身上的‘和铃之血’,她是亲眼看着苏姐姐种下的;何况她也尝过这番滋味,自然熟悉得很。只是这小子水系灵格之上,又得木系灵资,太逆天了啊。
安和宫的宫墙内,连侍女都见不到一个。白澄泓在廊下站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身后得殿门慢慢打开。白如澹虽耗费了过多的灵力,但歇了这许久,行动自若,仪容也是清理好了,一眼看去,还是那个雅正的白家少主。
“白泓澄,见过少主。”她规规矩矩的行礼,以他为尊。只是也如她所料,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止住了她的动作。
“都是自家人,你我同辈,称我一声兄长吧。”
她唇角一勾“兄长抬爱,那便受我一拜,当是妹妹泓澄初次见礼。”白如澹到底没有再阻拦,正身受了这一礼。
见二人说完话,一位看着有些年纪的女官上前,将人带到了主殿外。白如澹到底是白家少主,慧妃嫡亲的弟弟,两人并未在屋外等候通传,直接进了殿内,安置到了暖阁之中。
“辛夷姑姑,慧妃娘娘可是在见白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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