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6年。
山脚下,一块巨大的石门耸立,上刻三字“三真教。”却不见那种隐世之感,石门之下,摆摊算命者居多,伴有卖香的、卖字画的、卖饼的,俨然一副集市模样。邢月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甚至觉得所谓修道,就该如此。
紫衣人转身向小路走去,走了好久,至人迹罕处,方才停下,邢月只得在后面乖乖的站着。
“禁言。”紫衣人似是思考了很久,才想到这样一个词汇。
“禁言。”紫衣人重复了一次,这次,还从袖中甩出了一块牌子。
“予你。”紫衣人背对着邢月,扭头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禁言。”他再次重复完这句话,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邢月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凭空消失的紫衣人,盯着掉落在地上的牌子,一时忘了言语。就这么短短的一路,他竟已然对紫衣人产生一些难以言说的依赖。至于这连说三遍的“禁言,”更是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他俯下身去,捡起那块令牌。令牌整体木质,中间由琥珀雕刻而成,内有一滴红色的液体悬浮,正面还刻着一字“九。”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远远的山上走出两人,初看时还在百米之外,朦朦胧胧,片刻之后便已出现在近前。
“啊,流氓啊!”一个俏丽的女声喊道,随即捂起了自己的眼睛。
“小天,不许无礼。”高个子的女人喝住了那个女孩,随即看向邢月。
邢月也看向她们。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也从未见过这么靓丽的衣衫。高个子的是个安静端庄的美妇,风姿绰约,在她身旁站着个小女孩,眉目清秀,放下手来之后,一双明眸水汪汪的,极是灵动。
那女子瞄向衣不蔽体的邢月,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亲,这个没穿衣服的小乞丐,居然脸红了。”
“不许嘲笑他人,走吧。”说吧,那女子拉着小天,从邢月的身边走过。小天好奇的打量着邢月,似是从未见过如此穷困破烂之人,顿时,她瞪大了眼睛,站定了下来。
“娘亲。”小天说道。
“怎么了?”那名妇人问道。
“他手上的,是九叔叔的令牌吗?”小天问道。
妇人听闻后,回过了头来,“小朋友,能把你手中的令牌借我一看吗?”
邢月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是在跟自己说话,他慌忙的把令牌递了出去,又赶紧收了回来,本想在本就没几条布的衣服上擦拭干净之后再给,但一思考,却又不敢给了,毕竟这是紫衣人留下的东西。
“不用怕,我乃三真教修道之人,名为袁薇,这是我女儿,皮小天,你手中的令牌,像极我一位故人所留,我想看看,是否是他的物件。”
邢月思考了一会儿,又左右看了看,紫衣人并未出现,而依照她们刚才的步伐,肯定也是跟紫衣人一样,可以随手捏死自己的存在,但是紫衣人又说禁言,该怎么办呢?
正在为难之中,小天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令牌抢了过去。
“娘亲,是九叔叔的,这有他的真血。”小天说道。
袁薇皱起眉头,对邢月报以歉意的微笑,随机接过令牌仔细观摩片刻,说道:“是真的。”
邢月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就要上前争抢令牌,可不知怎的,始终无法接触到那两人,戏弄间,身上给自己做的牌位掉了下来。
袁薇捡起牌位,转头问道:“邢月,好名字,这是你给自己做的牌位吗?”
邢月刚想说话,又想起紫衣人的禁言,随机闭紧牙关,一言不发。
“问你话呢,小乞丐。”小天问道,灵动的大眼眨啊眨的,“你不会还是个哑巴吧?”
“九叔叔看上了一个乞丐?还是个哑巴?不会吧?”
“你真不会说话吗?还是故意的?你干嘛给自己做牌位啊?还做得这么丑?你不说话,点点头摇摇头也行啊......”
小天仍旧喋喋不休的追问,邢月始终紧闭双唇。毕竟紫衣人明确交代过,禁言。
忽然之间,一股无力感从脚而上,仿佛全身血液在刹那间全部倒流,他手足皆软,不能呼吸,只觉得那一瞬间,空荡荡的,全身冷汗,比早些被狼群围攻还要令人窒息。
意识弥留的时候,他看到小天扔出一道白条,金光闪耀,他坐在上面又飞了起来,三生山此刻只剩黑白,却远胜天上的太阳。
他又一次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
也不知过了多久,邢月霍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这边的太阳显得温柔了许多,但可以看出,已经到了下午。他大口地喘气,双手仍在微微颤抖。
适才昏睡过去时,他脑中满是百里荒野,鲜血白骨,饥民相互啃食,端的是噩梦连连。
他慌忙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这是一间普通厢房,两扇小窗,房中摆设简单干净,只有几张松木桌椅,上有水壶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