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舒悦一动不动,肖承咏心头冷笑两声,借着火光把簪子上的字看的更仔细了些,又用手指肚轻轻摸了摸,确认那字是刚刻上去不久的,不像旧的刻字边缘摸上去那么平滑。
这凶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陈舒悦定了定神,说道:“我不知道这簪子,它也不是我的。”
“这簪子通体是金,又嵌有珍贵的红宝,瞧着像是御赐之物。想查这簪子的出处也不难,毕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簪子上,都会有御赐的印记。”
陈舒悦心里一紧。
就像是宫内的官银底下会有各宫的官印一样,从宫里出来的首饰,也有各自的印记。陈舒悦出身豪门大家,她不可能不知道。
实在是那天夜里她刚沐浴完,头发只是随手拢了一把,插上了这支她常用的簪子用作固定发髻,当时杀小娟时也是随手就拔下了这唯一一支簪子。
后来她也后悔,可后悔也没法子。
庆阳伯上前检查了一番,确认了这簪子就是儿媳妇的嫁妆,心头顿时一慌。陈舒悦也凑近了看,喃喃道:“怎么会呢…”
这一定是有人在算计她呀!
虞珩明白,肖承咏已经发觉了他的存在,但是肖承咏选择不揭穿,反而是用这个物证借坡下驴,打算把陈舒悦彻底击垮。
“少夫人,事已至此,你还不承认吗?”肖承咏握着簪子淡淡一笑:“这玩意既然出自宫里,那宫中关于珍贵首饰的记档上必然会有这支的痕迹,很快就能查明它被赐给了谁。我想来,若不是刺给庆阳伯府,接着由人送给你,便是赐给少夫人的娘家吧?”
陈舒悦嘴唇微启,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肖承咏继续说道:“只要翻看一下少夫人的嫁装单子,便知道这簪子究竟是不是你的玩意儿了。其实簪子上的悦字我并不在意,查一支不会说话的簪子的来源,很简单。”
他这句话,是说给虞珩听的。
江碧桐也听懂了,侧头看着虞珩小声说:“肖大人可不感谢你呢。”
“我原也没指望他感谢我,像他那种靠断案吃饭的人,本事岂会小了?就算我不扔这凶器,他也已经锁定陈舒悦就是凶手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让他自己慢慢查不好吗?”江碧桐十分不解。
听见这问题,虞珩在一旁颔首浅笑,一语不发,好半晌看江碧桐琢磨不透,这才开口:“今日出来虽然穿的多,但还是冷啊,早些让肖大人把犯人找出来,咱们也能早些回去不是?”
好吧,这个简单的理由,江碧桐倒是信的。
面前的雪洁白无瑕,浑身散发着寒意,她身上虽然穿着袄子又系着斗篷,最外面更是裹了一件大氅,但在雪里打滚,还是冷的。
陈舒悦心里惊慌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很快她就想通了。
死不承认是一码事,杀了一个妾室而已,又是另一码事。
那小娟算是妾吗?她一个娼妓,就算被赎进门了,也还是个娼妓罢了,她怀的孩子,谁能证明是薛景山的种?
不小心杀了一个娼妓出身的通房,刑法律例上可没什么说法,虽然杀人是错,但陈舒悦并不会受到多严重的惩罚。
所以她有些释然,便实话实说道:“这簪子是我的不错。”
“那少夫人为何适才不承认?”肖承咏看向陈舒悦,不动声色,眼神微凉。
陈舒悦的眼神飘忽不定,有些心虚,磕磕巴巴的说:“这簪子是我的不假,但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所以少夫人还是不认人是你杀的?”肖承咏把簪子递给了一旁的衙役,一动不动的看着陈舒悦,眼神带着灼人的热度,令陈舒悦连呼吸都不敢。
“我,,”陈舒悦不敢抬头,也不敢再否认了,只说:“我是无心之失,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我丧命的,纯属意外。”
失手杀人和故意杀人,这里头差别可大着呢!
首先,她是以正室身份教训妾室,外人管不着,是罚是打她说了算;其次,小娟是个娼妓,若不是薛景山把她买进府里,她现在还在外头承欢呢;最后一点,陈舒悦编造自己失手误杀小娟的说法,这样一来就成了正室教训出身窑 子的妾室,不小心失手杀了人。
这种说法传出去,并不会引起多严重的风波,甚至还有一大群被妾室所困扰的正房夫人会向着陈舒悦说话。
“少夫人好口才。适才还矢口否认府上,找到尸身又说人不是你杀的,如今又换了一套话,说是你失手杀了人,敢问少夫人在你嘴里,本官可能听见一句实话吗?”
这话说的讽刺,陈舒悦却装作没听懂。
“我真的是失手,我不过是因为她勾搭世子,担忧世子的身子,我在意自己夫君的身子还不成吗?”陈舒悦说:“当时我也就是踹了她几脚,她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她有孩子了呀!这丫头是秦楼楚馆出身的,接人也有三四个年头了,身子不干净,我都嫌弃她,谁知道那肚子里的野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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