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又下起了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如绵绵细针般落下,慢慢铺成一片白。
李贵妃守在自己的宫里,两个宫婢守在她身旁,一个捶腿,一个捏背。
刚刚送来不久的荔枝摆在盘子里,可李贵妃多一眼都不去看它,开口问道:“今儿皇上又是宿在茹妃宫里的?”
“回娘娘,是,皇上在茹妃宫中用了晚膳,再就没出来。”捶腿的宫婢回答。
李贵妃大怒,一把打翻了那盘荔枝,身旁的两个宫婢连连低身起来,一齐跪到了地上。
其中一个宫婢劝道:“虽然皇上不来咱们这儿,但是皇上心里还是有娘娘的,今年进来的荔枝,除了慈宁宫,娘娘这儿是独一份儿,连茹妃宫里都没有呢!”
“本宫要荔枝有何用?”李贵妃绣眉横竖的吼道:“如今德儿在府中禁足,眼看着快过年了,皇上还没把他放出来的意思,半年时期已快到了,若是还不能放他,本宫可如何是好?”
“良王殿下到底是皇上的骨肉,皇上定然疼他!”一个宫婢磕着头说。
李贵妃乏累的挥了挥手:“还有芳儿,如今她在宫外的名声不好,给皇家抹了黑,皇上已经不高兴了。以前本宫还能在他耳边吹阵风,如今人都见不着,怎么吹风啊?本宫的儿女都指望着本宫呢!还有哥哥,他的职务如今被别人替了,等他解了禁足还能不能官复原职那都是另说!”
她心焦的可怕,过关了养尊处优的受宠日子,如今康敬帝再没来过她宫里,失宠二字就差写在她宫门匾额上了!以前那么多讨好巴结她的妃嫔,如今也都没了动静,整日除了宫人以外,再没别人会出入这座宫殿的门。
“大都督帮皇上做了那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皇上不会难为他。”
“用你废话?”李贵妃翻了个白眼,瞪着那适才说话的宫婢咬着牙说:“都怪江碧桐那死丫头,倘若本宫日后翻了身,定要把她的肉剔下来蘸酱喂狗!”
如若不是江碧桐,她怎会被太后处罚?又怎会失去宠爱和庇护?如今江碧桐马上就要成为王妃了,而她却被困在了这笼子一般的宫殿内。
还有,她一直很想知道,那日她难为江碧桐时,为何太后会来?
要知道太后从来都看不上她,哪里愿意踏足她的宫室?那日过来绝对是有目的的!纯是为了解救江碧桐!而她那蠢的要命的女儿又把康敬帝请去了,正好碰上她喝了又腥又臭掺了尿粪的汤,能不嫌弃她?
今天是她的生辰。
她本以为今日总该放她出去了,或者康敬帝过来,因为往年她的生辰,康敬帝都会十分用心。可她等啊盼啊,只等到了一些荔枝,和御膳房的一些饭菜,其中的落差不言而喻,让她如何能忍?
与此同时,康敬帝坐在茹妃的宫内,正在尝着美味的点心。
“你的手艺真是不错。”康敬帝夸赞道:“御膳房的人,也不见得比你强到哪去。”
茹妃淡淡一笑:“只要皇上您喜欢,妾天天做给您吃。”
康敬帝一把将茹妃搂进了怀中,调笑一番后准备批折子,茹妃便起身来到一边做针线,打算给康敬帝缝一个荷包。
那折子之中,有一个来自东昌侯一党的人上了一道折子,向皇上简单说明。江吕两家本是合离,但江家却把东昌侯逼得缠绵病榻,又坏了吕晴的名声,那言官说让康敬帝出面做主。
对吕晴的事,康敬帝也有所耳闻,毕竟外界闹的这么凶。
但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事情乃江家人所为,而江碧桐又快要成为王妃,旨意都下去了,必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若是康敬帝处罚了江家,那外界该如何议论他?
所以,不论吕晴此事是怪她自己,还是有人刻意造谣宣扬,康敬帝都懒得管。
“这曹侍郎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家儿子就要娶亲,还有心思管东昌侯府的闲事。如若不是吕家那世子闹出了那样的荒唐事,江家又如何会与他合离?真是不知轻重!”康敬帝随口说道。
一旁的茹妃听进了心里去,含笑说道:“皇上是指东昌侯府近些时日的事吧?妾也听说过一嘴。据说那东昌侯世子不止是在外有了戏子外室,在家对江姑娘还多有打骂,那江姑娘是带着一身伤回的娘家。”
“还有这事?”康敬帝的心思有些摇摆:“吕家竟真能如此?”
“妾也是随便听来的,也许做不得真,但是皇上您是圣明的君主,必然明白离开了夫家的女子想生存有多难,江姑娘宁可脱离婆家也要回娘家,可见是真委屈了。”茹妃边说边走到康敬帝身后,为他松肩捏背,缓缓说道:“这也只是妾的想法,您别当真。”
康敬帝点了点头:“你的话不错,何况吕家那丫头还出了这样的荒唐事,可见东昌侯教养子女不严,他妻子也没尽好教导之责,应当罚!”
茹妃站在他身后,眼睛往折子上瞟了两下,将写折子人的名目记在了心中,确认是曹侍郎不错。
第二天,茹妃借口太后要找她礼佛,她亲自来到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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