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与江碧桐无暇顾及东昌侯的死活,毕竟儿女这般为人,固然有吕曹氏没教养好的毛病,但他作为父亲,这其中的问题也不小。
前世江碧柳被虐待,孩子被夺走,吕靖光明正大扶持小妾,东昌侯都知道,却一句话也没说,没心疼过儿媳妇一丝半毫。现在他开始替江碧柳讨委屈,无非是惧怕江家如今的权势罢了。
江碧柳被活活勒死时,作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他哪怕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将江碧柳救下,但他没有,就冲这点,哪怕江碧桐不想害他,却也是恨透了他的。
回到家中,半宿过去,江碧桐已经累的筋疲力尽,简单梳洗一下就睡着了。
江景枫成为了武状元,由康敬帝亲自召见,还给了他职务,叫他到金吾卫领兵。虽然只是掌管不到二十个兵士,但对于江景枫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历练了,待他做出些名堂来,很快便能继承江尧的衣钵。
但症结就是在这儿,江景枫入宫面圣时,恰巧碰见了前来为父亲报病的吕靖,当着其他武士的面,吕靖作为江景枫从前的姐夫,与他却是一句好话都没有。
而作为江碧柳的弟弟,江景枫早就打算收拾吕靖一番替姐姐出气了,如今面对面碰上,虽是在宫里,但江景枫也没顾忌,上去就是一脚,踹的吕靖倒在地上半晌。
其他几个同江景枫一同进宫的人连忙拦着,江景枫也不愿把事情闹大,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打算日后找机会再收拾他。
谁承想吕靖也是心里憋着火呢,觉得自己的父亲东昌侯急火攻心缠绵病榻,死里逃生暂时把命捡回来,都是拜江家所赐,所以一时间嘴里也没了把门的,和江景枫当场便吵了起来。
后来也就导致了,江景枫在第一次进宫面圣,就得了康敬帝的冷眼,以至于后来在金吾卫,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人拿此事做笑柄,说江碧柳叫吕靖睡了好几年,末了还给江家惹了羞。
世道偏向男子,就算是两家合离,还是有无数人愿意把这盆脏水扣在女方头上。
后来吕家的亲戚到吕家求证,吕晴听闻哥哥被欺负了,气急败坏下说的话也十分难听,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江碧柳外头有了人,所以一心想与吕家合离,吕家深明大义,又不愿把事情闹大自扫门楣,于是答应了合离。
当时说这几句话时,吕晴自己都没意识到事情能发酵起来,转眼之间这个说法就在大街小巷流传开来。
一向不出门的江碧柳,被江老夫人叫到了荣寿堂。
“柳丫头,外头的流言你可知情?”江老夫人眉头微蹙,沉着脸问道:“那些流言就如脏水一般,泼到家门上洗不掉蹭不干净,这件事你要负责的,知道吗!”
江碧柳有些不明所以,在卞妈妈把吕晴编造出的谎话复述了一遍后,江碧柳面色惨白。
她最怕的事,便是给娘家惹麻烦,给江家抹黑,不承想这件事还真应了!
还不等江碧柳说话,外头江碧桐匆匆赶到,开门便质问道:“吕家人都下流,什么话扯不出来?祖母叫大姐姐负责什么?难道要叫她一个合离妇打上门去,和吕家撕扯一番更跌江家脸面呢?”
见江碧桐说话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江老夫人脸色微红,厉声道:“你这丫头懂什么?没和你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我又没叫你进来,出去!”
“孙女只知,大姐姐受了委屈,她是这件事里最无辜的人。吕靖可恶,吕晴遭人恨,这些与大姐姐有何干?”江碧桐眼睛微眯,嘲讽道:“如今父亲在家休养,怎的不见祖母与父亲商议此事?却越过了父亲直接寻到大姐姐头上?难道是瞧准了大姐姐性格和顺,心思单纯,心里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好摆弄不成?”
“你给我住嘴!”江老夫人一拍大腿,满是皱纹的脸因为被戳破了想法而格外红:“这里头没有你的事,你东馋一脚,西插一拳,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还能不能要点脸?”
江碧桐冷笑道:“孙女不知维护自家姐姐有何不对的,从大姐姐回到家里以来,祖母您可安慰过她?可有心疼过她?作为江家的骨肉,您的亲孙女,您可有想过一次为她讨个公道?您只想着不惹是非,息事宁人,合离不同意,与吕家撕破脸也不同意,就让大姐姐在火坑里熬着?”
“行了五妹妹,你少说两句吧。”江碧柳开口道:“祖母,若是因孙女而脏了江家的名声,那孙女愿意与吕家说开,此事因我而起,不该牵连其他人。”
闻言江老夫人的脸色刚好半晌,就听江碧桐开口道:“不成,大姐姐万没有再等东昌侯府门的道理,到时候哪怕真没事,也要弄出事了。”
“那你还想如何?如今东昌侯倒下了,多少双眼睛盯着江家,打算把这屎盆子扣在江家?你还想叫你父亲抛头露面?”江老夫人狠狠用眼睛剜着江碧桐:“我劝你最好别添乱,若是此事没有你,反而会更好。”
“那祖母瞧着就是。”江碧桐自信的站起身来:“我自有法子叫这件事压下去,用不着我父亲,也用不着大姐姐出面。”
说罢,她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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