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胧。
十楼的天台上,范枯墨呆坐着,双脚一档一荡,在空中来回摆动。
今年的春雨迟到,她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学府西面的那一片毛杨树林早已绿油油了。
毛毛细雨夹杂在春风里,落在她长发上、白皙的脸庞上、弯弯的睫毛上,混在她滚烫的泪水里一并从十楼落下!
可…倔强的她,嘴角始终上扬,保持微笑。
谁也不会想到,往日里没心没肝的疯丫头,脾气上来撸起袖子就会揍人,笑起来响一个楼层的女汉子,会一个人在这里偷偷抹眼泪、不知所措、心中迷茫的就像眼前被春雨笼罩的天空。
范枯墨听到课歇的钟响了,她伸手擦去眼泪,把伸出天台的双腿收了回来,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或许,是坐累了,她闭着眼睛躺在天台上,任由雨水落在脸上!
“下来!”
范枯墨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总算踏实了!
不及范枯墨坐起,她便被粗鲁地从天台上给拽了下来!
“干嘛呢!”
范枯墨一边揉着发痛的胳膊,一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粗鲁又高傲的人。
“仙儿,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吗?”她这临时组织的话,说的那么生硬刻板,范枯墨说着,又朝天台走去。
“你给我留纸条,课歇让我来这里,就是让我看你表演如何在下雨天的十楼天台睡觉!”
尖酸刻薄的语气、飞快的语速,范枯墨突然莫名其妙地觉得身后的这个人,就像蘸醋的铁钉!
“我想和你谈谈!”
“你这次是要谈奇物,还是丹药?”
这两门课是范枯墨最差的两门,拉分的也是它们,以往问问题时,张仙儿总觉得范枯墨弱智白痴,简单的题都不会!
“我想让你帮我向先生告假!”
“这都四月份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评比了,你还有心思告假……”
“帮,还是不帮?给个痛快话!”
范枯墨直接打断了张大宪的说教,他大爷的,做序长的都是这么多废话!
张仙儿朝范枯墨伸出一个手指,“一根鸡腿记账上了!”
他把手里的衣服扔给范枯墨,转身离去!
范枯墨望着张仙儿离开,只是张张嘴,把到嘴边上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走到二楼时,范枯墨看见先生孙尚正和张仙儿说话,前者手上还捏着一张印花的粉色信纸,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蛋触到孙尚的霉头。
“磨蹭啥!过来!”
范枯墨本来想避开孙尚,还没挪步就被他给发现了!
“你先回去吧!别忘了与你吴老师联系,让他帮你调一下数学复习节奏!”
又在开小灶了,优等生就是不一样!范枯墨看一眼离去的张仙儿,心里有些不平衡的感叹一句。
“序长给我说了,你告假干啥?”
“回家!”
“回家?”孙尚怀疑地打量一眼范枯墨,“这次不会又是出去逛街的借口吧!”
“真回家!家里有事!”
“那让你父亲过来!”
这招釜底抽薪,孙尚屡试不爽,断了很多学生告假的借口!
“来不了!”
“为啥?”
孙尚的话里,带着点戏谑。
“他快不行了!”
范枯墨说完这话时,眼泪哗地一下就流出来了,搞得孙尚也有点猝不及防。
“怎么回事?”
“痨!”
孙尚听到这话,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最后只觉得嘴有些干,干瘪瘪说了句话:“去序长那里登记一下,早去早回,别耽搁学习!”
范枯墨嗯了一声,一把抹去泪水,又恢复到那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进了学堂,朝张仙儿的位上走去!
啪!
范枯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粉色信纸,拍在张大宪的桌上,把正在做题的张仙儿给吓了一跳。
“疯了?”
仙儿被她这一搞,心中很是烦躁,但是考虑到周围同学都在认真做题,他那股子火气没舍得发,也仅是小声嘀咕那一句,随即又瞪一眼范枯墨。
范枯墨抿抿有些发白的嘴唇,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瞅一眼张仙儿的前桌柳潇潇,见她不知道何时停下手里的笔,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意图及时驱赶所有靠近自己“真命天子”的蜂蜂蝶蝶。
范枯墨很敏感,她能感受到柳潇潇腾腾升起的敌意,最后只是把嘴抿得更为白了,回瞪一眼张仙儿,扭头就走了。
张仙儿看一眼范枯墨背影,眼前浮现了多年前那个人的背影,如此的相像。三年前,第一眼看见范枯墨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个人始终还在。他晃晃脑袋,重新低头继续做题。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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