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躺在地上，周身的气息跌落至谷底。

最后一个箱子，他是用上古阵法布下的，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快打开？

顾白想不通。

一想到自己在留影石中留下的沙雕投影，顾白觉得他已经没有办法抢救了。

他留下的留影石只有几句话，但是个个都在挑战周妩的底线。

【小小周妩可笑可笑，我顾白弹指飞灰间，周妩飞灰烟灭。】

这是顾白背对周妩，露出高傲的背影的一个片段。

【不是吧周妩，你居然这么蠢？我在剑宗卧底三年，让剑宗无数高手陨落，我顾白就是正义克星，邪恶急先锋！】

这是顾白坐在漆黑的宝座上，露出的一个片段。

至于最后一句……

顾白直接原地可以等着原地暴毙了！

【咳咳咳，哼，周妩你的身材不错，等我成为魔教教主之后，一定要把你抓来当暖床丫鬟！嘿嘿嘿，正道魁首来做我魔教的暖床丫鬟，那一定可以狠狠的打所谓的名门正派的脸吧？】

【说不定还能打得个啪啪作响！】

顾白躺在地上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由于之前神识被损伤的太厉害，再加上被破了一百个阵法，心脉受损，灵力停滞，顾白根本没有行动的能力了。

“天要亡我顾白，该死的，为什么当初要设置那么多阵法？”

……

周妩将留影石取出，盘腿而坐。

激活留影石之后，顾白的身影显示出来。

【师尊在上，请恕弟子不孝！】

这是第一句话，留影石之中的顾白，模样依然俊秀，只是眉宇之间少了几分桀骜，多了几分温柔风雅。

看着其中桀骜戾气皆散的弟子，周妩很满意。

这才有她周妩的亲传弟子，剑宗的大师兄的风范嘛！

她嘴角扯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还算这孽徒有点良心。

【当师尊看见这句话的时候，我或许已经离开剑宗了。】

顾白依旧面带柔和，眸子中的温柔似乎要将人融化。

周妩正准备起身去追，但是顾白下句话又制止了她。

【师尊不必去追了，现在我或许已经回到了血魔道了。】

周妩茫然，为什么这孽徒跑了？

【嘛，师尊别太过伤心，不是师尊不够好，只能说好男不嫁二女…呸呸呸，只能说出场的顺序太重要了。】

画面中的顾白面孔上的锋锐消失，留下的只是一抹苦笑。

“出场的顺序太重要了吗？”

周妩坐在地上，挺直的玉背微微弯曲，她挠了挠发丝，太难了，她有点不懂。

【因为从小被血魔道的教主柳暮九收养，若是没有她我或许早已经死了，所以我离开这件事，我希望师尊不必伤怀，你不比任何人差，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师尊。】

【要是可以从来就好了，或者我早生百年，不知是否能见证师尊的风华绝代呢？】

周妩两颊升起红晕，她修道至今，不过百余载，而顾白的意思……

她不敢往下想了。

这孽徒！

周妩只能在心底暗暗的骂道。

【对了，前些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去到了上界，哪里有曾经镇压一个时代的武神，也有曾经领悟了姻缘大道的菩萨，武神问我是否拜在他的门下。】

【我断然拒绝了，即使再强的修为，在强大的实力，我想也抵不上师尊的回眸一笑。】

【我转头拜在了姻缘菩萨的门下，我只希望我在菩萨面前叩首三千年，能换师尊对我的一个笑容。】

【真是可惜呢，从来没见过师尊放下所有东西，然后露出笑容，像师尊的话，肯定也过得很苦吧？】

【世人都以为师尊你修为无双，在世间难逢敌手，但谁又知道你的努力呢？他们都将你的修为，归咎于你的天赋，而从来没发觉过你留下的汗水。】

【说不定连汗水都是香汗呢！】

周妩先是觉得脸颊滚热，然后觉得有些悲伤，原来自己的爱徒如此懂自己，最后那句话，更是戳中了她周妩的心窝。

若不是背负一个宗门的兴盛，谁又愿意天天与剑为伴呢？

她周妩也想找一个道侣，生前共进退，死后也同穴。

至于最后一句，周妩选择性的忽视了。

【抱歉了，话有点多了，我下辈子还想做你的爱徒，唯一的爱徒！】

【我会化作人间的风雨，陪在你身旁。】

【安得世间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温润的声音渐渐变小，顾白的投影化作星星点点，消散在天地之间。

周妩伸出秀手，想去挽回，却是一把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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