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看着空尘禅师的虚影在月色之下荡漾开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吓着他魂不守舍,不敢再次入睡,便耐心等到鸡鸣声起,晨曦的第一道光划破黑夜。
第二天,青云等到白夫人起来,急急忙忙跟她说起了这等怪异之事。
白夫人带着笑意道:“这等情况,你我湖心亭初次相遇,不也是这等情况。月色撩人,水声荡漾,生魂离体。”
青云愕然,转念道:“空尘禅师再次带走了砚夫人,而且是他的生魂离体带走的,会不会信念入魔,对他的禅理产生影响呢?”
白夫人眯了眯眼看着青云道:“是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二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青云,你可是一点都没有看到事物的本质。砚夫人只是一方砚台,绝不是什么青衣女子,如果空尘和尚被它所困,就不是什么砚夫人,而是他的执念与欲望,也就是他的魔怔。”
“这时空尘和尚的禅心之劫,佛云中有言,一念离真,皆为妄想。若是能成功渡过此劫,他便是真佛在世,反之,则是万劫不复,坠入地狱。”
青云很是不解道:“既然这是他的魔怔,那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出手帮他一把呢?你与他墨宝交换,最终得到了龙珠,而我则得到了他的墨宝。小生认为,这大千世界中,无论是人,还是妖,亦或是僧人,都会有心魔,导致信念崩塌,迈不过去这个深渊。所以当有人助他一把,他便能迈过深渊,向阳而生?”
白夫人神情戏谑看着青云,冷笑道:“这一切是他的因果,与我何干呢?这世界驳杂,一切皆有定数,而且我也不是神佛,也非至圣。”
青云第一次看着这番的白夫人,仔细斟酌道:“小生知道,夫人是一位无所不能之人。也许夫人寿命长久,眼中只有一番荒芜空寂,或者在夫人眼中只有因果报应,又或者在漫长的岁月中,那些不可磨灭的记忆和情绪,已然被悠久岁月的黄沙所掩盖。”
“可能小生是一个凡人,没有悠久的岁月,不曾经历过夫人孤独的岁月。小生只有百年寿命,或许在夫人眼中只是须臾片刻。但小生深刻知道,当身在困难之中时,迫切需要有人来帮助的情感。而此时夫人您出现了,帮小生渡过重重困难,这或许就是自己唯一可以庆幸的事。所以夫人您在小生心中就是神佛,无关您的出身,这也是恳请夫人前去帮助的原因。”
这时青云目光坚定,目光清澈。心中也在叹息遗憾,如果可以拥有长久的岁月,便能与她看这世界万千变化,沧海一粟了。
此时风起,云涌,庭院之中的花儿也是随风摇曳。明明前几日饱受暴雨的摧残而衰败,如今却是生机盎然,花瓣中的露珠,也熠熠生辉。
白夫人看着庭前花开,神色变幻,眼中若有所思,“人类真是脆弱的生物,我讨厌弱小的生物,明明弱小却还要关心别人,明明无力却拼命要保护别人。这个书生今世如此,前世也是这样。这或许,就是一段孽缘吧!也或许就是人类口中的温柔吧!”
白夫人转身看着青云:“青云,或许这就是你我两人的缘分所在。明明你在我眼中,宛若蜉蝣,可你的心却是如此的纯澈无垢,不沾不染,如琉璃一般清澈透亮。这也是为什么非人之物总是被你所吸引的原因所在。”
“那么这次我可以出手,但是凡事皆有因果代价。那么空尘渡劫的因果,便是青云再在逍遥轩工作十年可好?”白夫人掩唇轻笑道。
青云疑惑:咦?,能够帮助空尘渡佛,这也是一桩美谈,何乐不为呢?
日月交替轮转,时间过去几日。
这天,正午时分。
逍遥轩突然来了一位小沙弥。青云立马上前询问小沙弥的来意。
小沙弥道:“空尘禅师就快要圆寂了,而逍遥轩的诸位与禅师有墨宝之缘的交际,便前来邀请各位去看望空尘禅师,最后一眼,终归是情分所在。”
青云大惊:“怎么会如此这般?”
小沙弥神色悲凉道:“妖物作祟,迷惑了空尘禅师。只见禅师整日,茶饭不思,抱着一方砚台念念不休。夜晚,每每有女子靡靡之声从禅师房中传出,可是进去一看,只见禅师一人独坐在床前。所以大家猜测,定是妖魅迷惑了禅师,而禅师也是日渐消瘦,颓废迷茫,现如今卧病在床,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青云听到小沙弥这番话,满是悲哀之色,带着求助的眼色看着白夫人。
白夫人说道:“我们就再去寺中拜访一下禅师吧。”
稍后,两人就乘车来到了寺庙之中。僧人得知二人的来意,便是带着他们两人来到空尘的禅房之中。
只见空尘独坐与床前,脸色苍白,唇色暗淡,眼眶深陷于骨肉之中。整个人毫无水色,宛如一架枯骨,牙关紧闭,眼神迷离不清。但手中却是紧紧握着那晚生魂带来的砚台,生怕他人拿去。
青云兴许是好意,想把空尘手中的砚台取下来,可是无论怎么用力,都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