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自己的葬礼上埋了别人

那个什么成就系统李然当然知道很神奇,但比起“回家”来说,一切都是泡影。

他与镇外七里处的白云观住持秋阳道长密谋了一整天,最终敲定葬礼在七日后举办。

这期间会有一次“演练”,李然以“家属”的名义全程参观。秋阳道长很费解,但是人家捐的钱多,他也就不那么费解了。

说是演练,实则一切都按真的来,有哭丧有祭台也有大席。

演练这天是个艳阳天,李然悠然地坐在躺椅里看着一众道士对着自己的灵堂做法事,看着那些请来免费吃大席的流民哭爹喊娘,其乐融融。

俗话说得好啊。千年的琵琶,万年的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李然欣慰地笑着,他期盼全剧终已经很久了,终于能够如愿以偿。

正悠哉悠哉地听着唢呐,打东面走上来一个邋遢乞丐,老态龙钟,须发皆白,少说也有七八十岁。

那老乞丐走到李然身侧,一边皱着酒糟鼻,一边舔着干瘪的嘴巴,向李然问道:“敢问小兄弟,这是哪位大人物出殡?”李然瞄他一眼道:“不是什么大人物,寻常百姓罢了。”

邋遢乞丐眼睛一亮,赶忙追问道:“可有酒席呀?”

李然道:“当然有了,就在灵堂后边的院子里呢。”

邋遢乞丐道了声谢,贼眉鼠眼地走向灵堂,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遗像前。

那遗像是白云观主持秋阳子的大作,线条感十足。乍看真有点儿李然的模样。只是画老了些,像个上了岁数的老男人。

邋遢乞丐身形矫健地跪拜下去,双膝落地时哭声起,但听他声嘶力竭道:“我的好哥哥呦,你怎么说走就走呦,留我这个弟弟孤苦伶仃呦,我该怎么活呦……”

李然都看傻了!

灵堂前负责还礼的二狗子也看傻了。

然后二狗子一把拎起邋遢乞丐,二话不说把他丢到了小河沟里。

那邋遢乞丐艰难地从小河沟里爬出来,脸上仍旧带着泪痕,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伤心话。那模样真个是我见犹怜。

李然看着他,忽然悲从心起,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他看向二狗子,喊道:“二狗子,让他进去吃席。”

二狗子愣了一下,将老乞丐送进后院吃席。心想反正是你这个疯子出钱,你说了算。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老乞丐不知在后院里得罪了谁,被三五个人架着丢了出来。

那三五人指着老乞丐骂骂咧咧,李然听了个大概。原来是这老乞丐太能吃了,吃得又快,动作又出奇地麻利,全桌人竟是抢不过他一个人。

众人一气之下就将他丢了出来。

老乞丐再次从小沟里爬出来,踉跄着走到李然身侧,咕咚一下仰面朝天躺下去,一边摸着鼓鼓的肚皮,一边嘟囔道:“厨子太差,有饭无酒,扫兴扫兴!”

李然笑了,说道:“这是道观,自然不给酒喝。”

邋遢乞丐白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谁说道观里不准喝酒啦!可知道无酒学佛,有酒学仙么。不能喝,是道还是佛?我呸!鬼才信!”

李然笑道:“秋阳道长也是为了大家好嘛,喝酒误事。”

邋遢乞丐道:“明明是不想破费,你可别给那假道士找台阶下啦!你的事我才听人说,你小子这是唱的哪出啊,竟然花钱找人给你自己办丧事。我还听说你近些时日一直在寻死,又是何苦呢,活着不好么?”

李然黯然叹息,道:“活着当然好啊,但也得看在哪里活着。”

邋遢乞丐蹙眉瞧了李然一眼,李然冲他咧嘴笑笑,接着说道:“老人家,您很想喝酒吗?”

邋遢乞丐立时坐起,一连道了三个“想”字。

便见李然伸出手来,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在刹那间变出来一只葫芦。那葫芦孩童臂长,形状均匀,曲线流畅,一看便知是千里挑一的好葫芦。

邋遢乞丐双眼放光,只一伸手便将那葫芦抢了过去。

李然不以为意,想到系统提示过的话,说道:“我这葫芦里装的可是烈酒,您老喝的时候悠着点儿,可别把自己醉死咯。”

却不想那邋遢乞丐猛地拔掉葫芦塞,吧唧一下将壶口怼在了嘴巴里,咕噜噜一顿猛喝,竟在短短三五息之间喝干了葫芦里的所有酒水。

李然第二次被这邋遢乞丐惊到。这一葫芦酒少说也有三斤多,虽然他不曾尝过,闻着酒味儿也能猜到是度数很高的烈性酒。

“老毛子也不敢这么喝啊!”

李然不禁纳闷。

邋遢乞丐万分不舍地将壶口拔出嘴巴,发出奔儿的一声,又扬起葫芦轻轻颠着,终于颠出来一滴酒水。便见他忙不迭伸出舌头,精准地接住了那滴酒水。

伴随着一个酒嗝,邋遢乞丐突然双目圆睁,本来有些佝偻的身体倏地挺直,紧跟着硬邦邦倒摔过去,便再也没能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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