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落区的队伍缓慢地行进在公路上。
这里的路极不好走, 盘山绕岩,爬坡时直让人觉得惯性重力死死地摁在靠背上。地面坚硬,全是下过雪后的冻土层。山道根本算不上什么公路, 有的区段年久失修,路上有残损碎石,车过去就是一阵接一阵的剧烈颠簸,人的脑袋“咣咣”地磕撞在车厢璧上。
再从车窗外望出去, 一侧是山璧, 另一侧就是陡峭悬崖,前车已经始下了,后车还在爬坡, 整个车队宛如游动穿梭在怪石与云雾之间,逶迤前行。
“宁副主任,这次找落点, 回去咱能休假不?”
有人。
“我闺女出一年半啦, 我还在产房外头抱过她一次呢。”
宁馥一瞧,是弹头室的,这个她能做主,“能休, 回去你假条,我给你批。”
对方一个十多岁的大高个子笑得满脸见牙不见眼, 收获了车内众人一致的羡慕嫉妒。
——他中好多人年休假探亲假加在一块都攒了不少, 可总是腾不手,走不人。
若是家属也随过来基地安排工作了, 倒也还好,平时不忙的时候能回家吃上一口热乎饭,夫妻睡睡热炕抱抱娃, 最苦的就是两地分居的那些,时常自嘲,虽个人题解决了,但单独一个人过日子实在没啥两样。
路上走了个钟头,队伍终于翻越天山,到达了之前建立的库尔勒遥测站,留守的同|志汇合。
队伍当天休整,准备补给,第二天一早,前往塔克拉玛干沙漠无人区。
这次队伍人不少,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包括061基地的专家、保卫部队一个排,还有导、司机、话务员等等。
落点已经精确到了方圆20公里,剩下的,就要靠大家用眼用腿去“人肉搜索”了。
深入戈壁,车队缓缓地按着落点方行驶,下茫茫,放眼所见全是砂石,荒芜人烟。
进入落区,每五人为一组,携带望远镜、指北针,每人带水两壶,干粮一袋,始搜索。
“——找到了!找到了!”
远处传来惊喜的叫喊,宁馥等人拔腿就往声音的方奔去。
金属的光泽,在戈壁滩落日的余晖照耀下,分外醒目。
几个保卫排的小伙子欢呼欢叫,跟一活泼的黄羚羊似的,一整天的奔波似乎都不影响他的高兴。
近7小时的徒步搜索,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了。宁馥当即拍板,原地扎营,所有小组返回营地休息。明天一早,一半人留下测量弹坑,挖掘陷入沙中的弹体残骸,其他人则继续出发,去找散落在这附近的二级残片。
篝火熊熊燃起。
就着水吃干粮,压缩饼干噎得大伙直翻白眼。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军人几乎同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拨动木仓栓的声音令人心惊。
牧仁赤那低声道:“警戒。”
宁馥也站起身来,周围几个061基地的专家也都面色凝重。
即使现在的气氛已不像十来年前那样严峻险重,但曾经那些敌|猖獗大搞破坏的故还在大伙中流传着,谁也不敢保证这次他是不是撞上情了。
——带一个排的兵,除了要为弹体残片挖掘出人力,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牧仁赤那飞快地安排了警卫保护弹坑,转头对宁馥几人道:“你紧跟保卫,我去看看。”
弹头室的几个人一瞧这阵仗,个个紧张,拳头都攥紧了。
“我不用保卫!给我枪,我也要保护弹头!”
说话的是那个之前在车上宁馥请假的专家。
这时候也顾不上惦记婆闺女了——他的心血,谁要是想来搞破坏,谁就从他的尸体上踩过去!
牧仁赤那看了他一眼,转头又看看宁馥。
宁馥默默把[草原巾帼]的称号挂上了。
牧仁赤那摘下自己的六式配qiang递给宁馥,“注意安全。”
说完从另一个兵手里接过一支步qiang,带人往木仓声传来的方去了。
篝火哔哔剥剥地燃烧着,大家伙却丝毫没有享受温暖的兴致。天上一轮银月初升,光芒撒落,也无人欣赏。远方传来狼的嗥叫,更令人胆战心惊。
漫的二十分钟过去,篝火光亮照不到的尽头,终于从黑暗中遥遥地走出几个人来。打头的是牧仁赤那。
大家都大松一口气。
几个兵搬着东西,旁边跟着他的维族导,大叔肩上背着猎qiang,束手束脚,看着挺不好意思。
闹了半天,是导大叔在大伙忙着扎营架篝火的时候脱离了队伍,仗着自己熟悉地形了解戈壁摊,跑去打猎了。
“那个干,你吃上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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