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侍女很陌生, 南时有过她。
她面容苍白如纸,脸画着两大团血红的腮红,木讷的眼珠子仿佛有生气一般, 半光都反射不出来。
南时瞧了她一眼, 就觉得有慌:“你是谁?倾影、晴岚呢?”
“少爷,晴岚和倾影是谁?”侍女裂开了嘴, 露出了一片鲜红内里, 有牙齿, 也有舌头, 就是空洞洞的一片血色:“少爷不要, 奴婢为您梳头。”
南时这发现自己坐在镜前, 一身大红的绣金麒麟补服, 那侍女揪着他不长的头发,试图把一顶翎帽往他头摁,南时被摁得生疼, 皱眉道:“你做什么, 退下!”
“少爷不要任性, 今天您大喜呢, 新郎怎么可以不穿吉服呢!”
南时正想问什么大喜,却又听侍女说:“木已经舟,少爷就是不肯也是办法的,将军说了,今天您怎么也得这个花轿, 入这个洞房, 给将军当契兄弟。”
“少爷不要羞,您这样的姿容,将军一定喜欢的。”侍女说着, 硬生生将帽子套在了南时头:“本来按照规矩,得剃个金钱鼠尾头,只不过将军就喜欢您这样的,便不剃了。”
听他的话,仿佛就将他比喻成以色侍人的脔宠似地,南时眉间微,终究还是忍住嗤笑了一声,道:“既然是我要成亲,那合过八字了吗?婚书又在哪?聘礼又在何处?”
侍女木愣愣的了头:“这些自然都有的,少爷要看,奴婢去取来给少爷看。”
侍女转身去了外间,给他捧回了一个托盘,红布掀开,从左至右分别是一张红底洒金笺,一对金手镯,一本婚书。
南时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婚书,书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鸳谱。此证。1”
往后则是了南时的名字和一个叫做‘何铁’的人的名字,下方落了时间‘2021年7月11日。’
“婚书为何有八字?”
“婚书本来就有八字。”侍女手指向了那张红底洒金笺:“八字在庚帖。”
南时深吸了一口气,转而拿起了那张洒金笺,打开一看,果然有两人的生日。自己的有问题,确实是这个日期,而那个‘何铁’的生日则的是甲戌年丙申壬辰日辰时2,换算过来就是1754年8月12日早7到九。
他甚至都不必打开洛书秘图,只是在心中掐算,几乎就确定了——这个女的骗他!
他居然和这个何铁的有婚约!
什么玩儿?!
“我师兄呢?”南时沉声问道。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南时举目四望,突然发现他所处的环境的很熟悉,不是他家,也不是南辰阁,甚至不是s市——z市的老家。
这里是他的房间,只不过被铺天盖地的红色所占满,便让他一时认出来。
侍女呆呆的道:“师兄?什么师兄?将军说了,一切从简,故而除了老太太外有请长辈。”
“那老太太呢?”南时又问。
侍女一板一眼的答道:“老太太孀居,大婚的吉日,老太太不能出来,在房中休息。”
“我要老太太。”
“少爷大婚,如此良辰吉日,不能孀居的老太太。”
南时想了想,又问道:“那是谁和我定下的婚约?”
“自然是老太太央了媒人带着信物和庚帖求到了将军府,将军了少爷的照片便答应了,还回赠了信物,走过了三媒六聘,现在又将少爷拜堂成亲,今日就来迎亲了。”
居然还他妈是正经流程!
南时脸色难看极了。
他度推算了一下自己的命盘,倒也能看得清楚——他奶奶确实是做了这件事,但是其中有些蹊跷。
什么蹊跷他暂时看不出来,但必然是有问题的。
事已至此,南时心中也白了几分——这不是现实。
这是一个梦,预知的梦。
他睡着之前他记得他在和池幽吃饭,喝多了酒就是靠着池幽睡着了,那日是5月13日。
如果要走流程,那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他要醒过来。
他并不惧怕,这位他‘夫君’的八字已经在手,哪怕的就是到了当天,他被送花轿,只要这位将军不愿和平分手,他也可以立刻当一个鳏夫。
侍女陡然从他手扯走了庚帖,将一块大红盖头扯了过来,就要往南时头盖:“少爷,将军到了,请您蒙盖头。”
南时一把打飞了盖头,冷笑道:“滚!”
他直接起身就往外走,侍女双臂暴涨,就要拦下南时!
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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