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进入最后的安装阶段，却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意外事故，绝对是让人头疼的。

很快，一份报告放在了项目负责人总工程师的桌子上。

金属质地的房间里面，李光翟坐在秦柯对面，看着桌子上的报告，脸上竟然不带有一丝表情。

李光翟今年五十来岁，从三十岁进入科研所工作已经二十多年，参与的重点项目已经不计其数，敬业，正直，古板，这几乎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

秦柯看着这个一直以来对他都照顾有加的老一辈科研工作者，心中有点愧疚，哪怕这次事故与他无关。

看着他那平静的脸色，但秦柯不会愚蠢到认为他不会生气，相反，熟悉李光翟的同事都清楚，这位总工程师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喜怒不显于色是一个让别人看不透的人。

李光旭看着秦柯，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报告说道：“小秦啊，我参与这种大型工程也有好多次了，理论上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但是，就算是我，也没有一次工程是不出意外的，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都有，所以你也不要自责，而且这件事情本身也错不在你。”

李光旭没有责怪，反而出言安慰，这是秦柯没有想到的。按理说这种老一辈科研工作者向来都是严谨和刻板的，但一想到李光旭的性格，秦柯释然了。

出言安慰，这不代表他不生气，这是个很可怕的事情，当你看不透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出现莫名的恐惧感。

李光旭继续说到：“按照正常的事故流程处理，就需要供应工厂重新制作，然后运往这里，这对于工期的延误不需要我多说，你应该知道的。”

听到这番话秦柯不明所以的问道：“主任，我知道这样对于工期的延误是必然的，短则数月，但是还有其他办法吗？”

李光旭略微思索了一会，似乎在组织语言，亦或者准备说辞。

“其实那，这本事并不是多大的事故，对于设备管体，我们只要保证其内部的角度就可以了，至于外部的角度偏差基本上没影响不是吗？”

李光旭的话，让秦柯心里一沉，这么严谨的科研工作，怎么能这么说？

似乎是看到了秦柯的不理解，李光旭继续道：“这样吧，按照设计要求，先全部安装完毕，然后试运行一遍，不论有没有问题，安装工程算是落地了，之后设备就会处于调试周期，这期间也会发现和调整设备的一些问题，对于尾端‘c’口的替换工作就在这个时间段进行，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这个工程主要分为三个时期，一个是设备研发与制造，第二便是着设备安装调试，最后就是进入正常使用阶段。

秦柯很快便明白了李光旭的意思，设备进入最后的使用阶段，肯定还有很多问题的，而这些问题将会在调试期完成，先完成安装工程保证工期，然后在调试阶段去‘发现’这个问题并解决。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很好的避开了责任，起码不会耽误安装工期，不违规，但却违背原则。

最终秦柯离开了，接受了这位上司的建议，因为延误一个月以上的工期，这个责任在这种项目中并不是那么好负。

一念之间，或许决定了很多事情。

接下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秦柯没有再提那零点六度的误差，指挥技术工人当天下午便完成了全部安装。

第一次安装试运行安排在了第二天，而这一晚，秦柯做了一夜的噩梦。

第二天一大早，秦柯拖着疲倦的身体，来到了总控制室，来时却发现现场已经站满了人，当所有人都沉寂在安装工程完成的喜悦中的时候，秦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不仅是因为昨天晚上做了一宿的噩梦。

更多的是一种直觉上的不安，关于‘c’端的问题，一遍遍在他脑海中闪过，着让秦柯十分纠结。

秦柯试图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以求心安，甚至在脑海中计算过一切，最终给出的答案是，没有问题。

但是秦柯心里还是莫名的不舒服。

“小秦总。”

“小秦总，你好像没有睡好啊！”

周围的同事都沉寂在安装完工的喜悦这中，看见走进大厅的副总秦柯，不断热情的打着招呼。

“也许是第一次做这种违背原则的事，不习惯而已。”秦柯一边安慰自己。

一边和周围的同事简单打过招呼以后，来到控制终端的前面，这里，几位相关负责人员已经全部就位。

一一打过招呼以后，秦柯坐在了空下来的那个位置上，轻轻的晃了晃脑袋，试图集中以下注意力，因为接下来按照流程，这启动程序将由他完成。

站着身边的李光旭似乎发现了这一点，很难得的漏出来一个生涩的笑容，拍了拍秦柯的肩膀，提醒道:“马上要开始了！”

秦柯点点头，看着监控画面中安静躺在深坑里面的设备，目光坚定的按下了启动按钮。

身后顿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